&&&&,神情温和,因此岑云阔一时间没认出来。这会儿定睛一看,便勾出了记忆深处的印象——那是燕厉在澎城小调香时,买下他初夜的男人。他被燕厉一簪子刺死,但又没死。
见岑云阔盯着他,那人主动站出来,笑着自我介绍:“我曾是赤星宫长老,名叫伍子笙,擅画符咒。”
岑云阔点了点头,暂且按捺住了满心疑惑。
十几个人一一介绍了自己擅长的,有擅刀剑的当场来了一段,即便顶着凡人躯壳,那身姿也能看出凌厉不凡。
岑云阔听他们说完,先问伍子笙:“画符要蕴以灵气,你现在借用凡人躯壳,无修为可用,怎么教别人画呢?”
伍子笙说:“大乘之后,分神便如真身一般,我等虽受上界与中州间的屏障掣肘,但以魂魄之力教些基础符咒、功法不成问题。况且渡小雷劫后,灵台清明,五感升华,便是被屏障削掉八成,也足以看清低阶修为的小子们体内的经脉气海,教他们感、引、冲与凝珠架桥。”
其他大乘在边上点头。
这天,悬辉学府收获良师十六位,学生三百余名。这还是报名登记时,岑云阔让燕厉他们筛掉了全部筑基期及以上的修士的结果,否则人数只会更多。虽然岑云阔搞不懂有的雕琢境都够当一方大佬了,怎么还试图来他这小小的学府想当个学生。
不过很快,岑云阔就知道为什么了。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大妖。
一开始听学生们围着他问时,岑云阔震惊得浑身一颤,张口结舌,一瞬间以为今日繁荣景象都暗藏杀机。他手脚僵硬了片刻,才缓缓发觉,其实大家没那意思。知道他是大妖,年纪小的孩子只是特别好奇,妖族倒是自来熟地与他亲近,还叽叽喳喳地说看不透岑云阔原身是什么。
岑云阔冷静下来,掩住失神,接着和小孩儿们笑闹。
伍子笙陪着小孩儿玩了半个晚上,夜色浓时,才与岑云阔单独说上话。
岑云阔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去过澎城?”
伍子笙说:“去过。”
燕厉还没和他打照面,但他已远远瞧见了燕厉一眼,岑云阔找他,伍子笙似乎已经明白这一问是为什么。
“去做什么?”
伍子笙一笑,“我好美色,中州所有的风月地我都熟,红罗帐里也有我的相好,几年前我还同酒蕊夫人共饮过银河冻。澎城那地方,评花会是很有名的,我自然要去看看,这一看,就遇见了合眼缘的美人。”
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澎城一遇,只是巧合。
岑云阔挑了挑眉,又问:“那你们这些大乘修士,不在上界等渡劫飞升,来这里做什么?”
“渡劫啊。”伍子笙拖长的语调懒洋洋的,透着股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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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云阔花了三天的时间给学生们分了老师。小妖崽子数量不多,分了三拨,走兽的归连江雪;飞禽的归蓝绚——一只孔雀妖,他是人身来的,给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其他不好分类的则交给了一只蛟妖。其余的学生先按境界分,彻彻底底的凡人、能感气的、能引气的、入了门的……几位大乘和颜悦色,教小朋友做最基础的修道启蒙,悠山边回荡着诵读入门心法的稚童声。
燕厉终于还是和伍子笙照了面。
有天清早,他正在悠山逮小鸟,岑云阔养的那条竹叶青很喜欢吃小鸟。燕厉就在山上撞见了伍子笙。他愣了一下,瞬间想起来眼前人是谁。燕厉顿时浑身寒毛都炸了,灵气涌动,星透木当即出鞘,他满脸煞气,二话不说就挥剑刺去。
伍子笙接招行云流水,还有闲情道:“噢,饶风剑法,练得不错。”
“你是人是鬼?为何在此处!”
“当然是人。”
“我明明——”燕厉声音一顿,才道,“你是大乘修士?”
现在还留在悬辉学府的,除了学生便是老师,眼前的人境界显然不低,能接他的剑招,至少也得跟他一样是筑基期,然而他灵气不显,抵挡防御所用似乎都是魂魄之力,燕厉便知,他是老师。岑云阔没有瞒弟弟们,因此燕厉立即意识到,他是大乘修士,怪不得那夜未死。
燕厉一愣神的时候,伍子笙抛了样东西过来。他下意识抓住,摊开掌心,发现是一块被磨得浑圆的粉色灵石。
“这是什么?”
伍子笙道:“一段执念。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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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子笙不愿意说实话,岑云阔便去问了连江雪。妖族的人似乎比较实心眼,连江雪坐在河岸边,尾巴扫着水,滔滔不绝地说;蛟妖天野晴则泡在绿缎河里,她的脸半埋在水里,吐着泡泡,时不时冒出来补充两句;蓝绚嚼着花,在一边附和。
连江雪:“几百年前,有人进了上界,说他知道这一历的劫是什么。上界那地方,你知道,乱得很,大家都无聊,有恩怨的常打架,到这个境界,一般来说打也不会轻易打死,都跟闹着玩似的,还有好些人找个自己合意的地盘经年累月地闭关——也不知道还闭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