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匣子步步走近。身后跟着的是祁长泽,脸上挂着笑意,令人发寒。
“皇妹,年关将至,为兄送你一份大礼。”
祁长泽说完,陆成机便将匣子递给了她。
她打开了匣子,里面装着的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她费力用衣袖擦了擦血迹,眉眼便一点点清晰开来。本该妩媚娇俏,这会儿却尸首异处。
她抱着卫斩修的头,先是大笑,笑着笑着就泣不成声。她以为自己早已看透生死,她以为自己向来坚不可摧。
原来,她还是这样,害怕身边之人的离去。
“为什么!”她质问道。
陆成机只对她说了八个字,然后摧毁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光明。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说。
然后,殿内又剩她一个人了,手中还残留着卫斩修的血迹。
她看着,一声声哭到无力。
“我比你先入门,凭什么叫你师姐?”
“因为我比你大。”
“叫你师姐也不是不可以,你以后得护着我。”
“好啊。”
往后她声声叫着自己六师姐。
如今自己却并未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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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濯州那边终于发兵了。
消息传到宫廷那日,祁宗河恍惚了一阵,低低笑开,命应氏发兵南下。
他现在承思殿内,摸着案上的古琴,眼前便浮现了卫斩修那张素净的脸。
一颦一笑,像极了他梦深处的那人。
无人知晓他当年为何灭了那个他求师的门派。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许是见不得他最爱的师姐和别人琴瑟相和吧,一时冲动,覆水难收。
卫斩修用匕首刺向他胸口之时,说要为他爹娘报仇。
他恍觉为何卫斩修长得像他的故人,分明痛极悔极,心下偏生有个小人告诉他,她要杀自己,她要负了他。
见不得,听不得。内心成魔,他反手将那柄推尽了卫斩修的胸口。
最后,他果真什么都没有了。
他想着,在大殿中狂笑了起来,他什么都没有了,又什么都有了。
还有,他要这天下。
眼中唯一一点柔情也消失了,他沉声道:“今年宫宴,召天下同乐!”
不知从何处走出了一个影卫,冲他拜了拜前去宣纸。
归离殿的大门被打开了,走进了程谷公公,他满是叹息,“奉陛下旨意,请公主前去赴宴。”
长风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空洞的像没有魂魄的活死人。
“殿下,洛大人让奴才代她给你捎个话,万望保重身体。”
长风身形顿了顿,脸上这才有了丝生气,“她呢?”
程谷回道:“前些日子洛平秋大人冲撞了陛下,洛府被下了禁令,今日约摸会到宫宴上。”
长风勉强扯出一个笑,可对着镜子,那里面面色苍白的人看着却如此酸涩。
祁宗河还未到,殿内哄闹成一团。
祁长风刚迈进殿中,那边祁长泽便叫了起来,“来,皇妹,这边坐。”
这半年来,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听到如此哄闹的声音,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怔怔地看着那个位子,伫立在原地。
突然,有双温暖的手包裹了她,她一回头,就看到了洛栖歌。她清瘦了不少,细细看着自己,眼眶些许发红。
长风任由她拉着,坐到她身侧去,好像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耳边呼啸的只是她那有些急促的呼吸。
洛栖歌将手紧紧插在她的指缝中,她也一点点回卧着,她感受到了那温暖,眼角干涩了起来。
似乎整个大殿之剩她两个了,没有言语,只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便知我想你。
祁长泽端着酒走了过来,笑着说道:“皇妹,敬你一杯,指不定以后就喝不到了。”
长风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模样,悲悯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像条狗。”
祁长泽不怒反而大笑,“是吗?那你这番连我这条狗都不如。”
洛栖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方止住笑意,有些懊恼说道:“阿绝,你离她远些!”
“承蒙先帝重用,让我好好护着殿下,我怎好忤逆。”
祁长泽听她将先帝搬出来,脸色Yin沉却也不好发作。
这时,殿外走进了一个女子,身穿银甲,腰佩长剑,周身仿若沾染了寒意,让大殿都肃冷了下来。
祁长泽敛去嚣张的神色,恭敬拜道:“姑姑!”
祁青禾深沉地看了长风一眼,转身问道:“陛下呢?”
“这会应还在承思殿中。”
祁青禾蹙着眉,“快派人去请!我有要事禀报。”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了大笑,“那狗贼怕是来不了了!”
殿内静寂,所有人都往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