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回?头, 问道:“什?么事?”
“这里的人不是早有预谋就消失的, 更像是突然被人通知?了,草草收拾起东西随身带走。当时的场景肯定很混乱, 满月坊那边一片狼藉, 贵重的东西都被人带走, 不那么重要的东西都还留在原地。至于为什?么要这么急切地撤离, 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们下了蛊毒,害怕有人查到他们头上,于是畏罪潜逃了?”
沈怀璧嗤道:“我的小殿下诶, 你能不能收收你那天真的几乎用脚趾头想都能推翻的想法?要是他们畏罪潜逃的话,为什?么满月坊主被人杀死,尸体还留在满月坊?”
齐墨老老实实领了他这句骂,皱眉道:“如果是他们之间起了内讧呢?”
沈怀璧不答,转而?问了一个别的问题:“十一,你在京城这么多?年,你可曾听过花满山庄里面,究竟谁是领头人?这么大一个庄子,若说他们三个完全?势均力敌,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很好的管理整个山庄了。”
齐墨思索了几秒,道:“都说满月坊是销金窟,奇香阁是藏宝室,还剩一个华容馆,我也?是偶然听见?的,因为华容馆的名气没有其他两个地方出名,所以我并不知?道多?少。”
“这样吗?”沈怀璧站在光线与黑暗的交界处,斜斜一道光打下来,正好落在他平直宽阔的肩上,眸色晦暗分明,他接着道:“我倒是有幸听闻过一二,华容馆号称医死人,rou白骨。可能在你们纸醉金迷,只贪求玩乐的京城名声不太响亮,可在朝夕之间,将士们一不小心便要缺胳膊短腿的江北,却?可谓是声名鹊起。”
“其中有一位华神?医,也?就是华容馆的馆主谁也?不知?他是什?么来头,是哪里的人,但他却?有起死回?生之术和一份妙手回?春的医术。
那时候心里有一些执念,始终都放不下的人,就会去千方百计花费千金求得一人生还。
但是你说奇不奇怪?这神?医端着的架子挺大,常常避世不去见?人,连华容馆也?是一具空壳,平日里常挂上一把锁,里面是没有人的。”
沈怀璧显然还没说完,齐墨便不错眼?珠地看?着他,等着他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但每年从花满山庄卖出来的药那么多?,打的都是华容馆的名号,小十一,你猜猜,这么多?灵药,到底是从哪儿炼出来的呢?”
齐墨不笨,只是平日里常常脑回?路与别人不一样,再加上反应慢了点,这才被沈怀璧日日耳提面命。
可现在沈怀璧提点了他这么久,他早就明白了——
“奇香阁里面这么多?炉鼎,里面放的肯定不全?然都是香料。若是瘟疫的源头——也?就是母蛊——在花满山庄里的话,那只能是在奇香阁里面了。”
沈怀璧用赞许的眼?光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所以满月坊主是枉死的,我猜那朵硕大的八瓣儿莲花也?是在他们紧急撤离花满山庄之前,有人特意弄上去的。”
齐墨手上没闲着,还在继续翻箱倒柜。
“但是,如果花满山庄里面真的有母蛊,只要找出它?确切的方位,如果要加双保险,只要知?道刻意杀害满月坊主的凶手,真凶就能水落石出了。”
齐墨把他所有不明白的地方全?部说出来,这也?是沈怀璧困惑的一点。
凶手刻意嫁祸满月坊主,他在掩护谁?
八瓣莲花蛊这是从哪来的?明明已经族灭了的苗西族,当它?世上最后的遗孤,也?就是齐墨的生母淑妃故去以后,还有谁知?道莲花蛊?
为什?么莲花蛊出现的时机如此巧妙,就像是专门用来阻挡江北东大营东上的步伐一样。现在外面时局混乱,唯一能够快速通往京城的徐州城又深陷于苦难之中。
沈怀璧心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预感:隐藏在幕后的人,不想让他们这么快就到达京城,那里一定有他还没有做完的事。
沈怀璧看?了一眼?还在忙活的齐墨,还是准备先不要告诉他好了。
先皇驾崩来的太突然,自己也?不知?道齐墨到底恢复了多?少。虽然他现在与之前表现的并无?二致,但沈怀璧还是担心——
人的情绪就像一把弹弓,皮子绷得太紧了,那是会断的。
因此,沈怀璧含糊过去:“你问我,我能去问谁?不如把满月坊主弄过来,你和他聊聊?问问他是谁害的他惨死,谁刻意酝酿的这场‘瘟疫’。我们也?不用勤勤恳恳在这里弄这么久。”
齐墨心道也?是,手中翻找证据的速度加快。
谁知?炉鼎都是由Jing铁淬炼而?成的,里面一般都放置的是炭火和药材,没有人会可以用手进去掏,于是工匠偷懒,把里面做得粗糙了些。
这样一来,齐墨的手总是被凸起的尖锐铁刺刮出深浅不一的伤口,往往是毫发?无?损的一只手进去,又是伤痕累累的一只手出来。
沈怀璧开始没看?见?,齐墨怕他发?现,就自以为聪明的把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