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鸣一时间难以理清思路,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他拔掉了启东在内阁扶植起来的政客,搞臭了启东的社会声誉,但始终没有触动到启东的根基。
齐凛的死和滨州沉船案会不会也像之前一样,给启动造成一些不痛不痒的损失,然后就再无下文了?
付启这几年没少上法庭,但每次都被一缓再缓,最后直接宣布无罪当庭释放。启东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张科长,麻烦你把近十年来涉及启东的诉讼卷宗都整理给我,我今晚就要看。”出门时,他看了一眼在工位上摸鱼的下属。对方吓了一跳,推了推眼镜:“赵检,近十年的卷宗……我最早也得明天下午整理出来啊。”
赵鹤鸣看了一眼手表,眼角还缀着温和的笑意:“今晚十一点之前,没理出来明天就给我滚蛋。”
陆霜明从校场回来,推开门时满头的汗还没落。走的时候他没拉开窗帘,屋内光线昏暗,但他一眼就看到蜷成一团的被褥在动。
“谁!”他警觉地打开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赵鹤鸣揉了揉眼睛,抬起手打了声招呼:“回来了……吃饭了吗?”
陆霜明赶紧把门关上,走到床边摸了摸赵鹤鸣的头发:“哪来的小贼,堂而皇之地睡在我的床上,胆子倒不小。”
赵鹤鸣还穿着上班时的白衬衫,一截白皙的脚踝露在被子外面。他仰起脖子蹭了蹭陆霜明的手:“有人顺走了我的枕头,我怕落枕,只能过来借宿。”
陆霜俯身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好香。”赵鹤鸣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什么?”陆霜明嗅了嗅,故意逗他:“你给我做的饭好香。”
“哦……”赵鹤鸣撇了撇嘴,趿拉着拖鞋把下午炖的排骨盛出来,“今天又去哪儿野了?”
陆霜明埋头吃rou:“听说基地里新开了个酒吧,去看美人了呗。”赵鹤鸣把碗里最大的一块rou夹走:“那你就去吃美人的饭,不要吃我的。”
陆霜明在桌子下蹭了蹭赵鹤鸣的腿:“好了好了,外面的狐狸Jing再漂亮我也不喜欢,我只喜欢我的田螺姑娘。怎么样,消息放出去以后有鱼上钩吗?”
赵鹤鸣皱了皱眉:“都是些小鱼苗……之前聚会认识的那些纨绔子弟,父亲基本都落了马,但一听我要去滨州巡视,一个个都跑过来阿谀奉承。昨天还送来两个漂亮Alpha,人直接堵到了我办公室门口,真是烦死了。”
睚眦必报,陆霜明忍不住腹诽,面上却装得十分大度:“奇怪,他们老子的仕途已经完蛋了,现在能保住命还不知足?”
“除非滨州沉船案的真相会让他们掉脑袋。” 赵鹤鸣淡淡道,“我不信牵头的是前内阁那些人,他们顶多是棋盘上的棋子,Cao盘的另有其人。”
“为什么这么说?”
赵鹤鸣撑着下巴,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些审视:“你不是比我清楚么?”陆霜明无辜地摇头:“我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过去的黄花大闺女还守规矩。”
赵鹤鸣把盘碗收拾到厨房,又掀开被子滚了进去:“哼,懒得跟你说片汤话。我还是要亲自去一趟,这里的水比我想得深。”
陆霜明把训练服换下来,用热毛巾敷了敷脸,发丝沾着水珠,脸也被蒸得微微发红。“不许去,滨州都快到鹰盟了,折腾一回半个月都回不来。”
赵鹤鸣一半脸埋在枕头里,露出来的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那怎么办呀……”陆霜明坐在床边把他捞出来,板起脸说:“再等一等。”
赵鹤鸣咬着他的耳朵,轻声呵气,一字一字地说:“可我等不及了……”
陆霜明有些凶狠地吻住了赵鹤鸣,膝盖顶在他腿间,紧紧把人箍在怀里。赵鹤鸣搂过他的脖子,难以自抑地轻喘着。这个吻有些不好收场,赵鹤鸣被他亲得喘不上气:“晚上还有卷宗要看……”
陆霜明捏着他的下巴,笑得不太正经:“可是我好饿啊……”
两个人时隔几个月没上过床,一时情热有点收不住,赵鹤鸣到后来连骂人的力气的都没有了,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别扭,到处都是陆霜明啃得红印子,越看越生气。
“你属狗的吧!”赵鹤鸣咬牙切齿地看着身侧的陆霜明。他一脸餍足地搂着赵鹤鸣,懒洋洋地回道:“不好意思,还真是。”赵鹤鸣背过身,扒拉开他的手:“我冲这边,你冲那边,不许说话,好好睡觉。”
第二天陆霜明醒来,发现赵鹤鸣已经不见了。他有些失落地独自洗漱,走到食堂正好碰上了庄忠湛。
“嘿,忠哥早啊,今天忙吗?”他叼着半拉油条,拍了拍庄忠湛的肩膀。
庄忠湛眼下发青,怨气深重:“赵鹤翎那混球就是老天爷派来折腾我的,一大早说要去滨州巡查,让我马上给他安排随行安保。”
陆霜明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面色不郁地问:“赵鹤鸣今天就要去?”庄忠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人已经在飞机上了,他没跟你说吗……”
赵鹤鸣在飞机上打了个好几个喷嚏,有些心虚地打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