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兰殊一面走,一面朝不远处候着的左一吩咐:“让nai娘到屋子里候着。”
左一领命而去。
一番折腾后,这才安顿好。
nai娘抱着已经换好衣服吃饱喝足的小歆,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探了探那柔软的额头,见温度如常,这才放下心来,笑道:“小少爷Jing神头真足。”
坐在一边的樊奕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那么冷的天,带着宝宝去赏梅实在是不妥。
季兰殊却勾起嘴角,十分得意,打心里觉得这孩子果真与自己十分相像,他年少时身子骨也很是健壮,丝毫不畏寒。
看了看外面的天光,已近午时,季兰殊对婢女吩咐道:“告诉膳房,准备午膳。”
婢女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却见知凌带着婢女端着午膳走了进来。
他低着头将碗碟一一摆好,又接过身后婢女托盘上的菜肴摆上桌,然后站在季兰殊身侧,一副谦卑恭顺的模样,手里却拿着一双公筷。
他这幅架势,只要季兰殊的眼睛往哪道菜上瞧,他就能立即为他夹起。
季兰殊皱着眉,看也不看杵在自己身边的人,只道:“你下去吧。”
知凌的脸有些白,眼眶有些发红,瞧上去委屈到不行,想来知道今日是新春第一日,怕触了霉头,嘴边的微笑丝毫不减。
樊奕心里轻笑,他好久没见过这样柔弱的小白花了,不由起了兴趣,静静观看知凌表演。
不得不说,能让大昭帝送来的人,样貌演技皆在线。知凌的长相说是俊美,不如说是柔美。他脸廓柔和,眉峰尾处下弯,一双桃花眼此时微垂,不见妖艳,有种楚楚可怜之感,通身带着一股平和的气质,轻易让男人升起保护欲。
樊奕又看向季兰殊,见他对身边站着的人一脸不耐,却没再说什么,只执起筷子,给自己夹了块冷糕,温和地道:“我记得这糕点挺不错,你尝尝。”
樊奕微笑道了声谢,从善如流的将糯米甜糕送入口中,糕点虽然微冷,又甜又粘,十分可口。他也给季兰殊夹了一块,笑道:“确实不错,王爷也尝尝。”
然后不着痕迹的瞥了知凌一眼,毕竟向来只有两人的饭桌边忽然多了个人站着,想忽视也不行。
见他依旧低着头,只拿着公筷的手有些用力,樊奕收回目光,专心吃饭。
两人旁若无人的用完午膳,知凌立刻从旁边的婢女手中接过热巾,要给季兰殊擦嘴。
季兰殊伸手挡住,重新拿了块热毛巾,递给樊奕。
知凌眼见这一幕,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当然知道王府中进了位新人,还是带个孩子一起进府的。
都说是王爷的孩子,可真相如何,又有谁说得清楚?
若真是王爷的种,为何王爷至今都没为那孩子正名?更别说这位传说中十分受王爷宠爱的男人,连个侍妾的名分都没有。
他知凌自是与这些凡夫俗子不同,他由圣上指来,就是要好好服侍王爷。送他来的公公可是明里暗里都提点过他了,只要他有手段拢住王爷的心,得了王爷青睐,侧妃之位也不是不能指望。
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简直不足为惧。
知凌这会儿看出季兰殊对樊奕正是兴趣正浓之时,不好硬凑上去,于是也不再有别的动作,带着婢女一起退了下去。
今日见了王爷,能不能让他带自己回府,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季兰殊对旁人的想法一无所知,他牵着樊奕的手,慢慢往园子里走。虽担心今日起得太早,小奕会困,但刚吃饱,走一走消消食也好。
两人在园子里走了一圈,樊奕就去了内室午休,季兰殊则去了书房。
樊奕要参加今年的乡试,他自是要陪同。乡试是在八月,还有大半年,时间看似宽裕,实则留给自己布置的时间却不多。
樊奕要是顺利通过乡试,他自然要为他铺好路,到时即使小樊哥儿的身份暴露,他也能将人护周全。
季兰殊从来都觉得哥儿不能入仕这一常态嗤之以鼻。
都是男儿,又何必将界限分得如此清楚?
老子有云:良才善用,能者居之。
他要好好布置,首先要说服皇兄,只要皇兄站在他这边,这事儿就成了一半。
想到此处,不由想起皇兄看着自己时,那双带着伤感、绝望的眼睛,顿时又有些头疼。
真是任道而重远。
正在此时,书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知凌的声音:“知凌给王爷送茶。”
季兰殊正有些心烦,闻言眉头皱得更深,立刻就想让他退下,好歹想起这人是皇兄送来的,不耐道:“进来。”
门外的知凌心中一喜,推了门就走了进来,走到季兰殊身边,将茶放置他手边,见他眉头皱着,轻声提议:“王爷,知凌略懂推拿之术,王爷可要试试?”
季兰殊挥手,示意他赶紧出去。
知凌岂会放过这难得的与季兰殊的独处机会,他扑通一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