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江城?
也不是不行。他已经将近两年都没归家,娘亲与妹妹肯定很是挂念着他。
可小歆刚满月,现下又是寒冬,实在不宜出远门。更何况他不可能将nai娘一并带走,如此一来,他就要亲自喂nai。一路长途跋涉,难免会有风险。
他绝不能让小歆受一丝伤害。
为今之计,除了尽力说服陆荣,就别无他法。樊奕抱紧了宝宝,以此缓解胸中的憋闷与那隐隐的头疼。
陆府书房里,陆家主也十分头疼。
他手里拿着从衙门那里得来的一张状纸,脸色Yin晴不定。
管家站在一旁,轻声说道:“今早有人到衙门击鼓鸣冤,竟然滚过了那钉板,一身是血的扬言道,若是衙门不还他一个公道,他就上京告御状。此人直接跳过击鼓鸣冤要遭受的五十大板,直接选择了滚钉板,想来已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心思,也要把老太爷告上公堂。”
陆家主陆慎,十年前从父亲手里接过这偌大家业,摒弃了老爷子一贯Yin狠毒辣的作风,用了十余年的时间,才把陆家的名声给洗白。
眼看他辛辛苦苦,努力积攒的好名声,又因这桩老爷子当年手段过激又没及时抹干净而留下的尾巴而毁于一旦,只觉得心累不已。
陆慎揉着眉心,语气十分不耐:“父亲已不在人世,这人要告就让他告!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管家见家主动了怒,还是硬着头皮将手里另一张状纸递来过去,小心翼翼的道:“那人还告您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最后害了那姑娘性命。”
陆慎揉着眉头的手一僵,立刻一拍桌子怒道:“简直一派胡言!”
说着拿过状纸,草草扫了一眼。还没看完,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这……这女子与那状告之人是什么关系?!”
管家将头低了下来,轻声道:“是他的姑姑。”
陆慎直着的背脊弯了下来,半晌后,对着管家道:“派个人,去问问他,若是私了,他有什么条件?”
管家应是,退了出去。
书房内,只留陆慎一人坐着,他手握两张状纸,指尖用力到快要把纸张戳破,那双眼中尽是厉色与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能在一众陆家出色的子弟中站稳脚跟,甚至夺得陆家主的位置,得益于岳家的鼎力相助。
年少时的腌臢事若是捅到夫人面前,其影响可想而知。
偏偏那件事发生在他与夫人定亲之后,虽然他本意并不想害了那姑娘,那姑娘确实是因他之故枉死。
事后,他立刻与设局的狐朋狗友断了往来,甚至送了大笔银子给那姑娘的家人作封口费,却不想此事过了二十多年,又被翻了出来,简直是针对他设下的又一个局!
杭州城内谁人不知,他陆慎为人正派,行事有度。此时正是他为争取皇商的关键时期,要是让这事摆到明面上,他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夫人只怕会立刻回岳家痛诉他陆慎是如何禽兽不如。到时,他也别想争什么皇商了,简直就是杭州富商们口中妥妥的笑料!
陆慎静静的坐在书房,想着管家的话,心中一阵发沉。
若是谈不拢,他势必要进衙门的大牢里走一遭。
想到此处,陆慎立刻唤来贴身小厮,吩咐了一番。
果不其然。
下晌,就有衙役带着缉拿令上门,还算客气的请他去县衙一趟。
陆夫人惊疑万分,立刻抓着陆慎问他犯了什么事?
人多口杂,陆慎只简短的言明是老爷子的旧事,让自己的夫人安心。这才跟着衙役出了门。
陆夫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夫君被带走,立刻差人打听事情始末。
只是她还没等到下人们传回消息,就见陆慎的小厮急匆匆进门,见到她后,扑通一声跪下。
陆夫人将人带到书房,听他一五一十地转述陆慎当年犯下的糊涂事,又说此事实在太难以启齿,又是在那样的年纪,实在无颜对夫人提及,于是才借由小厮和盘托出。并希望夫人莫要怪罪,陆家此时正处于关键之时,等此事了结,家主定会给夫人赔罪云云。
陆夫人听完,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却又不能看着自家夫君身陷牢狱而不顾,只好忍下气愤,回陆娘家求助。
自然将自家儿子要娶外室的事放到一边。
而陆荣对家中变故一无所知,此时他坐在庄子里的书房中,写着樊奕给他积攒里几天的课业。
陆荣一面在宣纸写着策论,一面却总也控制不住的看向屋外那道修长身影,心里就像喝了蜜般的甜。
想到要是樊奕答应嫁给自己,那他便能日日夜夜都与樊奕在一起,对于那个孩子,他也愿视为己出。
他坚信自己只要一心一意对孩子好,这孩子长大后,自然只会将他认作唯一的爹爹。
说不清自己是何时对樊奕起了心思,等他明白过来,就想着把人留下来,想着能与樊奕共度朝朝暮暮。
陆荣想得心驰神往,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