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宣闻言,脸色变得怪异,何青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樊奕见此,脚上的步子迈得更大了些,等离那墨书远了些,正要与两位兄长解释,就听何青说:“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一个人也能叭叭个没完?亏得此时过道无人,不然他这样红口白牙的一通乱说,我们跟着丢脸不算,王爷的身份也跟着暴露了,到时王爷要怪罪,我们也跟着遭殃。”
樊奕赞同的点头,“日后不必理会他。”
朱文宣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樊奕,犹豫道:“此人是楚王爷的……那什么,咳咳!只是小樊,他为何要这样说你?”
樊奕无奈,只好简略的向两人解释了一遍,其中省去了自己是哥儿的事实,说自己不小心病倒,被王爷恰巧所救。
几人说话间,就下了二层,来到巨大的甲板上。
凛冬的晨风寒冷刺骨,甲板上的船夫们却早已习惯,忙而不乱地将从港口送上来的货物一一运置下层的货仓中。
船上的一位管事瞧见了三人,立即上前行礼道:“这里风大,公子们站在这里,唯恐受寒。请公子们进去吧,若有事,尽可吩咐下人来办。”
何青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闻言道:“走吧,我给你们熬晕船汤药,要不然等船开了,你们又要难受一阵。”
樊奕与朱文宣对视一眼,皆一脸无奈。只好跟着何青往回走。
站在门前,樊奕看了一眼对面,见房门关紧,便收回目光。
樊奕住的这个房间很大,里面设备齐全,甚至还有一个小炉子,想来是给客人们烧水或者暖酒用的,正好被何青拿来熬药。
喝过药后,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朱文宣的小厮观竹,他道:“大少爷,小的刚遇到季公子的人,说是让大少爷、何公子还有樊公子好生歇着,待到午时,请您几位去用膳。”
朱文宣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问他:“你住哪儿?”
观竹说:“小的与元宝住在一处,就在底下一层。”
朱文宣道:“把东西搬来,与我同住即可,跑来跑去太过于麻烦。”
何青赞同道:“对,让元宝也上来。”
观竹应是,立即退了出去,收拾东西去了。
即使是提前喝了药,等船开后不久,樊奕与朱文宣依然感到胸闷头晕,只是比之前好,没到反胃的地步。
如此自然不能再去与季兰殊共用午膳。
朱文宣只能顶着晕眩,吩咐观竹去跟王爷的人说一声。
樊奕的情况比朱文宣的要好上不少,但有了推辞的理由,他是傻了才不用。于是心安理得的待在房间里用膳。
与不想见到季兰殊的樊奕不同,正坐在第三层大堂里的楚王爷听到左一来报说几人都身体不适,心中立时就起了担忧——就这一上午的功夫,怎么就病了?
自那晚过后,他与小樊又回到原先那般——少年虽对他恭敬有加,却再也不见他对自己笑过,更别提如朋友般的相处。
那晚他也喝了不少酒,一时气愤,加上酒气上涌,就命左一用飞鸽传书传讯回江城,让人把墨书接过来。
当时他想着,本王也不是非你一人不可!
这几日,他对少年视而不见,态度十分冷淡。然后他就发现樊奕也是如此对待自己!
季兰殊心中又感到不甘与恼怒!
明明是樊奕提出这般无理的妄想,凭什么还敢在他面前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擅自与他划清界限。
季兰殊以为自己拒绝了樊奕,并冷眼相待,他会黯然伤神,郁郁不振。谁知这人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每日神采熠熠,Jing神十足!
特别是近两日,樊奕几人宴请友人共饮,他对着别人笑的时候,那眉宇间的明媚,简直刺眼至极!
季兰殊面上不显,心中却是积满怒火,差点就想将樊奕一把拽到自己身边。
若不是自持身份,说不得季兰殊真这样做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过就如少年所愿,将他娶回家也好。毕竟樊少师是他的救命恩人,就连樊奕也是,这样身份进王府的大门,就能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再加上自己确实对少年有意,就足以让他在王府里过得安然舒适。
只是季兰殊的余光扫过自家皇兄,那念头就骤然散去。
如今得知樊奕身体不适,他心里一惊,正要仔细询问,就听坐在身旁的墨书轻声笑道:“这人真是弱不禁风,就这还跟着王爷上京,王爷既然有了墨书,不如就别带他一同了吧?也能让他好好修养身体。”
季兰殊看了墨书一眼,后者立即垂下头来,不敢多言。
他吩咐左一:“既如此,让膳房做些易克化的食物送去给他们。”
季兰承等莫笙一一试过菜,这才接过银箸,闻言就说他:“你这会儿倒是上心。不如去等会儿去看看他们晕船晕得严不严重?”
季兰殊一把揽过墨书,笑道:“不必,我与墨书多日不见,要好好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