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模仿阳平公的口吻吧,我可记得你在青冈攻打寿阳西城的时候,射入城内的那些劝降文书都是以阳平公的口吻写的。”
“我,”
张蚝这时不知从哪里取出了纸笔,挑眉示意,“快写吧。”
张天锡有一丝的后退,可张蚝的眼神令他不敢再退缩,而且他说的有理,要与晋军举行决战,一定要动用苻坚的中军。
“好,我写。”张天锡终是咬了咬牙,提起笔来,写下了这道堪称求救的书信。
书信内容正是“晋军人少,容易俘虏,只是担心他们逃脱,中军应加快行军,成掎角之势擒拿晋军将帅。”
张蚝命人将那名俘虏押金来,指着人对张天锡说,“让士兵们押着这人去项城,相信陛下一定相信。”
张天锡无心的瞅了那名俘虏一眼,心中有诸多的疑问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也许张蚝的做法是完美的,可完美中的重要的一笔他给疏忽了。
作为下属,他们都对苻坚尊敬,也忠心耿耿为了大秦。
可是他们永远不了解这位从年轻时就从无败绩一帆风顺的帝王的心。
此时已经到了十一月初,就在船只建造完毕,萱城准备先歼灭胡彬的五千硖石水军,再东进洛涧与梁成配合与谢家一战的时候,一场突变,可以说是从天而降的突变,甚至可以称之为惊吓。
他的哥哥,这具身体的亲哥哥,他最崇拜的苻坚大帝竟然在夜色中突至寿阳。
十一月五日,慕容屈氏禀报说已经督造了一百搜船只,萱城很高兴,嘉赏了慕容屈氏并亲自至寿阳城下的三河交汇处查看所需船只。
当夜,就在他刚返回寿阳城内,众将都散去之后,他独自一人登上寿阳城墙,举目翘望,一阵凉风袭来,萱城抖了一下刚准备下城,转身的那个瞬间,视线却触及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上。
那么陌生,似乎过了一千六百四十年,他都忘记这人的面貌了。
又那么熟悉,似乎日日夜夜萦绕在脑海中。
一下子,萱城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嘴像是被什么东西东西缝上去一样坚固,心里像是被千斤万斤的重石压了下去堵的死死的,下一刻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炸裂开了似的疼。
他为何要来?
尽管自己很想见他,可这场战争他和他的弟弟注定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下一刻,那个身影就大步的朝萱城奔来,像是一阵寒风掠过又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刮来似的,那个身影就这么的压了上来,紧紧的不露一丝缝隙将萱城裹在了怀中。
萱城震住了,确切说他瞬间就像冰山一般被僵住了,他一动也不敢动,感受这个浑厚有力的怀抱,太熟悉了,太陌生了。
似乎下一刻就不复存在似的,萱城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攀了上去,手指陷进了那坚实的后背中。
“我的弟弟,我的宝贝弟弟。”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像是哭泣又像是激动的笑声。
“一见到你,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的气息灼烧在脖颈间,像是身体里被下了一种最烈的催情药似的,萱城情不自禁的低声呻yin了起来。
苻坚也许有很多的话要说,可一见到他的弟弟,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然而,这般热烈的拥抱,萱城的回应却是带着哭泣的呻yin,他痛苦死的。
一把推开苻坚,双手不受控制的就掐在了苻坚的颈上,“为什么,我的兄长,苻坚,你要来这里?”
他哭了出来,指甲陷入了皮rou中,霎时就紫红了一大块,“我很想掐死你,为什么,这是你给谁的惊喜?给我吗?还是给谢安。他们说对了,”萱城凄凉的苦笑,“你这么喜欢浪漫,可是不该,不能。”
他的手终于从对方的脖子上松了开来,对方却趁势将他的手攥住捂在心口。
“完了,你完了,我也完了。”萱城失神的说。
一旦苻坚来寿阳前线,这场战争就只有一个完美又凄惨的结局,他一手缔造的大秦帝国会败的一塌涂地。而不仅仅是上天会夺取他弟弟的生命这么简单。
“你不喜欢?你觉得朕闯了祸,给你捅下来篓子?我的弟弟,你想要我思念成疾吗?一旦帝王驾崩,你这罪魁祸首可就难逃一死了喔。”
萱城被他这一句厚脸皮又无赖却又动情的话逗笑了,“你,…”
苻坚见他终于露出了笑脸,将他揽住肩膀轻轻的说,“朕是偷偷来的,他们谁都不知道,朕只带了八千苻氏羽林郎,还有连氏公子和南岸,朕临走之时告诉纥奚佶lun,让他严守朕来寿阳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要他割掉泄密之人的舌头并诛杀全族,朕来与你相会,你说这是不是一个惊喜呢?不过,这可是你勾引朕来的喔,你说朕要如何惩罚你,惩罚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坏蛋。”
什么?勾引?他说了这么一大篇话,萱城却警惕的捕捉到了最后这两个字眼。
“我,勾引?”萱城不可置信的凝视着他的眼睛,想确认他是否只是说了一句轻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