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绻仰起头怔愣地看着沈肃林。
“怎么,不满意?”沈肃林道:“是的,我并不反对你们在一起,毕竟谁都有追逐爱情的能力,但请你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在你有足够的实力把他从我身边带走的那一天,你们再见面吧。”
谢绻站起来,他知道这已经是沈肃林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并不是所有父亲都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出这种话。
他感激道:“叔叔,我……”
“好了,别说了。”沈肃林今晚已经够累了:“我还得想想该怎么和孩子他妈说这件事,你出去吧。”
……
沈与星不知道他老爹会和谢绻说什么,一直焦急地等在门外。
他都打算好了,要是里面传出打斗的声音,他一定要冲进去保护谢绻。
沈肃林要是打谢绻,那谢绻肯定不会还手,只会傻乎乎挨打,他得护着老公,不然打死了还得守寡。
沈与星等了很久,一直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还怀疑是不是这酒店的隔音太好,其实谢绻都已经被打晕过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门终于开了,出来的人是谢绻。
沈与星赶紧上前抓着他左看右看,确认他身上除了原来的伤口,没有再多出什么伤痕。
“叔叔没对我做什么。”谢绻笑着任由他将自己看了个遍。
沈与星:“怎么可能!我爸最喜欢打人了!”
他小时候可没少挨揍,可以说他是被沈肃林打大的,留下了不小的心理Yin影,导致他现在一看到沈肃林脱鞋就激灵,怕他拿鞋板子抽自己。
“臭小子,再说句试试?”沈肃林从茶室中走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沈与星立马噤声,但还是倔强地把谢绻护在身后。
沈肃林懒得再管沈与星,只沉着脸说:“先让医生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他’指的自然是谢绻,这点沈与星没有意见,谢绻脸上的伤虽然很帅,但是以后留疤就不好了。
顾家的国际酒店24小时配备医生,医生来了后,先是检查了一下谢绻的伤口,然后用镊子从额头的伤口里取出了一些玻璃碎片。
沈与星看得都不敢直视了,一直在问谢绻疼不疼,好像恨不得受伤的人是他。
谢绻不愿让他担心,摇头道:“一点都不疼。”
沈与星当然不信,他都看到谢绻疼得冒汗了,怎么可能不疼。
“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沈与星问:“是不是车祸?”
他既然都猜到了,谢绻也就不瞒了:“嗯,追尾了,不过我坐的车情况还好。”
沈与星才不信什么情况好不好,是当他没有看新闻吗?
他略带责备道:“你傻吗,你应该先去医院,来酒店干嘛?”
“去了医院,就见不到你了。”谢绻垂着眼,语气极轻道:“我想看看你。”
如果今天不能见到沈与星,将他的模样记在心里,谢绻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一面。
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两年,谢绻几乎无法想象自己究竟会如何思念。
哪怕在车子追尾时,他满心所想的也只有一定要去见沈与星。
立刻,马上,见到他。
在事故发生后,谢绻没有在原地等待救援,而是自己从车里爬了出来,冒着大雨,一路沿着酒店的方向跑。
身上疼得厉害他也没有管,甚至这辈子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而跨过那道门,他气喘吁吁,见到了城堡中的小王子。
站在光下的小王子十分耀眼,黑暗攀不上他的半片衣角,连笑容都可以媲美天光。
谢绻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尚未来得及朝他迈出一步,他便先往自己这里而来。
温暖的躯体入怀,谢绻方才犹如落入实地。
光暗相接,谢绻才发现,原来光明真的可以驱散黑暗。
他轻轻闭上眼,心想,真好。
沈与星听着他的话,心跳蓦地加快。
他别开脸,羞涩道:“你这么会说话,考不考虑出本书?”
谢绻笑了下:“给你看个东西。”
沈与星:“什么?”
谢绻从外套里取出一朵鲜红的玫瑰花。
玫瑰花一直被他藏在外套的衣服里,主人将它护得很严实,没有让它受到一点风云的侵袭,绕是此时也透着刚摘下时的美丽。
沈与星愣了下:“你就揣着这个跑了一路?”
谢绻:“嗯,原本给你画了幅画,但因为车祸毁了,好在附在里面的花没事。”
虽然画毁了很可惜,但这朵玫瑰花却仍旧承载了他的所有情意。
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一样。
沈与星接过玫瑰,捏了捏花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谢绻身上的体温。
“谢谢,我很喜欢这个送别礼物。”沈与星珍惜地捧着它:“我会把它带去国外,好好养着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