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安良问李成。
“八九不离十吧。”李成辣的鼻子一抽一抽的:“你别告诉外人啊!礼拜一就得办手续了,办完我们还得负责协助押送呢!”
他很感慨:“这人一旦送出去,就不会再回看守所了…老王他们几个猜这个人肯定得判个死刑。唉你说人活一辈子,就安生活着,非得折腾这些图啥?”
安良什么话也没说,他觉得心里堵得很难受。
这天晚上回到家,安良点了根烟打开微信,盯着秦淮的头像看了半天。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给秦淮发一条微信问问,他想这么做,却又害怕秦淮的反应。
他此刻正在干什么呢?正在哪里呢?他又在想些什么呢?
安良的脑子里天人交战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论,索性把手机扔到一边,叼着那根烟去阳台上吹风。
等他把一根烟抽完走回客厅的时候,安良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的微信。
他点开一看,居然是秦淮发的。安良手一抖,险些把手机都给摔了。
秦淮发来的消息很简单,只有看不出情绪的三个字:“什么事?”
安良心里想:难道这就是心电感应心有灵犀不问自知?
结果他再仔细一看,只觉得眼前一黑。他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拍了拍秦淮。
看着那行细小的“你拍了拍秦淮”,安良的心中万马奔腾。应该是刚才他反复戳秦淮的头像的时候,不小心拍了拍他自己没发现。然后他把手机一扔出去抽烟了,错过了宝贵的撤回时机。
安良的心情很复杂,他有生以来头一回觉得不知所措了。
但是也不能不回复,否则手机对面的秦淮肯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于是安良深吸一口气,飞快地打了一行字:“你爸周三庭审的事,我刚才听人说了。你还好吗?”
发完之后他像屁股着了火似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心里慌得一塌糊涂。
秦淮回微信的速度一如既往得快:“我没事,谢谢。”
安良看着那短短的一行字,心里想这叫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没事!于是安医生的心中立刻同情心泛滥了起来,他自己给自己描绘了一副秦淮正坐在家里哭得喘不过气来的画面。手比脑子快,安良很快地又发了一条:“周三要我陪你去吗?”
发完之后安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你是秦淮的什么人?就敢大言不惭地说要陪他去那样的场合?
秦淮这一次没有很快地回复他。安良等了半天,急躁地去厨房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就听到微信的提示音响了。
他几乎是扑到了手机旁边,划开屏幕的时候手都在抖。
秦淮只回了他一个字,他说:“好。”
安良靠在桌边,长长地吐出胸腔里的那一口闷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第二天是周日,安良睡到下午之后起来去城郊练了一会儿摩托车,正准备回去泡个热水澡的时候陈奇就给他打了个微信电话:“晚上吃火锅不吃?”
安良脱下身上沉重的骑行外套:“不去,懒得出门。”
他的本意是想让陈奇知难而退,放过他这个明天还要上班的苦命人。结果没想到交友不慎,陈奇在电话那边善解人意道:“那行,兄弟为了你也不出去吃了。晚上我来你家吃饭,记得给我多做几个菜。”
说完他就像怕安良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打他似的,飞快地把电话挂了。
安良:“……”
一朝交友不慎,十年无辜受害。
安良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调转车头就往家附近的菜市场开。
等他大包小包买了一堆菜出来之后,安良就发现自己简直是个傻逼。他的杜卡迪迎着阳光闪耀,非常拉风,非常炫酷,非常的…没地方挂塑料袋。
安良仿佛回到了高中化学课上天平配比的那一单元,小心Jing准地把塑料袋们分成两份差不多重量的挂在两个车把手上,最后剩下一根粗壮的大葱实在没地方放,无论插在哪个塑料袋安良都觉得破坏了那脆弱的Jing准平衡,于是他插在了自己背上的背包里。
大葱从背包里露出来一截,安良觉得自己有点像古代的剑客。
行侠仗义剑在手,路见不平一声吼。
安良回家冲了个澡,就开始给陈奇这个祖宗做饭。陈奇说起来也挺可怜的,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爹在美国娘在英国的富二代,平时要是不吃外卖,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嘴。刚认识那会,安良有一次凑巧给他做了顿饭,他险些跪下来叫安良爸爸。
安良揣摩着陈奇口味重爱吃辣,就先给他做了个水煮鱼片。等他撒上白芝麻往鱼片上淋热油的时候,陈奇准时准点踩着点儿就到了。
安良家的指纹锁里有陈奇的指纹,于是这个能人自己开门溜了进来直奔厨房:“卧槽,香死我了!我尊敬的父亲在做什么好吃的?”
安良用肩膀挤开他,端着碗走到餐厅里去:“爸爸做了你爱吃的水煮鱼片,好孩子快尝尝。”
陈奇在有饭吃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