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哥也是真窝囊,弟弟都那么风生水起了,他肯定心理不平衡。搞不好婆娘天天在家骂他,把他骂急了他就拎着刀把人砍了。”
“楼上的知道个屁啊,他婆娘早几年也死了,我妈跟他婆娘认识,搞不好也是这个狗日的杀的。”
“秦总没儿女,也不晓得他一死,那么多钱要便宜哪个gui孙子了。”
安良看了几条留言,觉得心口堵得发闷。他猛然合上电脑,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是周一,安良前一天晚上再怎么辗转反侧,第二天都得乖乖爬起来去上班。
黄伟因正拎着一袋包子和两杯豆浆往科室走,安良从他背后突然袭击,劈手夺过一袋豆浆插上吸管就喝,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黄伟因回头一看是他就笑了:“安医生急什么撒,本来就是给你带的嘛!”
“好孩子,知道孝敬爸爸了,爸爸感动。”安良叼着根吸管,含糊不清地说:“今天早上有什么病人要去看一眼的吗?给药都给了?”
“都给了。”小黄和他一起往住院部的病房走:“三十四床家属要求办出院,你要不要最后再去看一眼。”
“三十四床?”
“那个研究宇宙的老太太。”黄伟因替他拉开走廊上的门:“家属不愿意让老太太继续受罪了,说接回家去好好照顾。”
安良皱起了眉头:“她那个情况肯定是隔三差五就得来一次医院的,家属能怎么照顾?”
“老太太有医保,但是有些Jing神类的药物是不给报销的。”
黄伟因的这句话说的听上去没头没脑答非所问的,但是安良立刻就明白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吧,那我们就去看看孝子贤孙们。”
孝子贤孙还真在病房里,人数还不少,四五个人围着那老太太。老太太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睁得很大,凝视着天花板。就好像她头顶上不是医院里白花花的天花板,而是一片璀璨的宇宙星河似的。
一个中年男人正蹲在老太太的床头劝她:“妈,你就是想的太多了,其实你没啥毛病。你就跟我们回去,回家吃点好的喝点好的,不也就开开心心的没啥事了吗…”
老太太看也没看自己的儿子,她的眼珠一动不动,似乎是被定住了。
见安良走了进来,几个人都围到安良身边:“医生,你快给我妈办手续,我们把她接回去之后都还要去上班的,哪儿能一直陪她这么耗在医院里?”
安良皱起了眉,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病历本翻了翻:“我给病人开的药量还没结束,各个指标的数据也不太理想。所以病人的这个情况我建议还是留院观察一段…”
安良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孝子贤孙们就都着急了,为首的是那个刚蹲在老太太床头的中年男人:“什么指标数据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医院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们给开的那个药是金子做的?一天天的在这里烧钱?我妈那点退休工资是不是得全贡献给你们医院?”
安良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在医院里动手打人是违法的。他耐着性子道:“病人初步的诊断是双相情感障碍的抑郁分型,但是根据最近几天病人的状态来看,她的分型可能出现了改变。这种时候病人的病情是最不稳定的时候…”
安良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领口一紧。
第7章 交点
这一周接下来的日子都因为这老太太的事情而让安良觉得灰蒙蒙的,连跟科室里的小护士们聊天都没心情。
到了周五快下班的时候,安良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点开一看,居然是李成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我这周末休假,有空出来撸串(并交流革命友谊)吗!”
后面还有一个很可爱的期待小表情。
安良一下子就看乐了,他戳了一行字:“好,明晚七点,北城天街的马记串串香?”
李成发了一个心花怒放的表情包,是一只小柴犬在跳草裙舞。安良看了半天,笑出了声。
他还没乐太久,就被他妈的一个电话插进来打断了。老太太中气十足地在电话里面大声嚷嚷:“今天礼拜五!晚上回来吃饭吗!”
安良耳膜都快被炸破了,他用同样的音量吼回去:“您不说我也知道今天礼拜五!回来吃饭!”
“你喊这么大声音干什么?嫌你妈活得命长了想吓死我吗?”安老太太倒打一耙的技术十分熟练。
安良懒得和老太太计较,挂了电话发了一条微信给他妈:“妈,我想吃猪rou炖粉条!”
安老太太的回复非常有她的风格:“吃你nainai个腿儿。”
话是这么说,安良回到他父母家的时候,还是不出意外地在饭桌上看见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猪rou炖粉条。
他拿着漏勺就去饭桌上就着盆偷吃,结果被他爸看见了,老头整得还挺严肃:“这么大人了,吃饭要有吃相!”
安老太太瞪了老伴儿一眼,往安良手里塞了个玉米馍:“我小子饿了,吃两口rou怎么了?就你规矩多,少把单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