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是别的什么人,安良才不会说这么多话。他不在乎对方是不是想把痛苦折射成别的什么东西以隐藏痛苦,反正人生活着就是受罪。只要身材样貌合他胃口,他愿意跟对方玩一场。
但是面对秦淮,安良觉得自己不能那么禽兽。他面前的这个人,正在经历生活中的剧变。哪怕这剧变的本质与他无关,安良却始终对秦淮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在心中。
今天晚上他带秦淮回来,也是因为那隐隐约约的愧疚在作祟。他一想到秦淮要从人声鼎沸的燃烧回到那昏暗的破旧的楼里,回到独自一人的家中,安良就觉得心里有点难过。
秦淮坐在他身边,身上还是安良牛nai味沐浴ru的香气。他是冷峻的长相,牛nai味在他身上显得有些违和,又有些奇妙的和谐。他听完安良的长篇大论,什么话也没问,只是站起身来简短道:“行。”
眼看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安良都快懵了,伸手拉住他:“你去哪儿啊?”
秦淮站在卧室门口,半侧过身看着安良:“我去你客厅沙发上睡一晚,明早就走,行吗?”
安良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就着拉着他手的姿势站了起来:“去什么沙发啊?咱俩在这张床上凑合一晚上得了。我那沙发里面是铁架子,特别硬。你躺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别想爬起来。”
说到这沙发安良就来气,沙发是陈奇在当初装修这房子的时候送给他的礼物,北欧进口的。结果好几万的东西中看不中用,别说躺着了,就算坐久了都让人觉得屁股疼。所以安良在客厅里铺了很厚的毛绒地毯,宁愿坐在地上也不愿意坐在沙发上。他又是个有点儿洁癖的人,每半个月洗一次地毯可给他累得够呛。每次洗地毯的时候,都要对陈奇破口大骂。
秦淮没有松开安良的手,他走回了床边,将浴巾摘了扔在了地上,躺到了床上,是个很舒展的姿势:“那好,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安良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地往他下身偷瞄,他是真担心秦淮浴巾下面什么也没穿。结果还好,事实证明秦淮还算有底线,穿了一条黑色的内裤。再往下的,安良就不敢看了。
安良磨磨蹭蹭地关了灯,在秦淮身边躺了下来,浑身都绷得很紧。但是他心中再警觉,也抵不过已经是凌晨五点的这个事实了,安良慢慢地就觉得自己有些困了。
半梦半醒间,他听见身边的秦淮声音很低地说了一句:“安医生,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安良觉得好笑,嘟囔了一句:“别给我发卡啊,我不收,你拿回去。”
秦淮的后半句话却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声音更低了:“可惜了,对不起。”
安良想问他对不起什么,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但是这句话还没有问出口,他就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安良醒来的时候,还以为天没亮。卧室里拉着窗帘,漆黑一片,暗沉沉的。安良昏昏沉沉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发现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身边空空荡荡的,不见秦淮的影子,好像昨晚上回家的只有安良一个人。
“真走了?怎么走的啊?”安良一边揉着头发自言自语一边拉开卧室的门往客厅走,结果险些被餐厅里背对着他坐着的秦淮吓了一跳。
秦淮听见动静,回头看着安良:“起来了?”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安良走到他身边:“吓死我了。”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都还在热腾腾地冒着香气,一看就知道是现做的。
两个人不仅没睡成,第二天秦淮还给他做了一顿饭,这种场景真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秦淮起身替安良接了杯温水:“先喝点水再吃饭。”
安良接过那杯温水,啧啧称奇:“你还会做饭?”
“小时候家里没人做饭,我不会做饭就得饿死。”秦淮分给安良一双筷子,在阳光中冲着他笑了笑:“你也尝尝我做的饭。”
安良吃了一口饭桌上最简单的炒青菜,接着就沉默了。他一直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靠一手能做饭的功夫赢得了狐朋狗友们的尊重。但是和秦淮比起来,就是新东方烹饪学校教授和学徒的区别。
简单的一道炒青菜,秦淮都用高汤吊了味道,入口的时候安良还以为自己在吃鱼翅。
他没忍住,多吃了几口,才称赞道:“绝了,你这个做饭的水平真是绝了。”
称赞完之后还有点害臊,自己昨晚用一碗汤泡饭和一串烤牛腩糊弄秦淮,还没皮没脸地问人家自己的手艺怎么样,秦淮没当场翻脸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鲁班门前耍大刀,半瓶子水爱晃荡,说的就是他。
秦淮替他盛了碗nai白浓稠的鲫鱼汤:“你冰箱里只剩下一条冻鲫鱼和几颗干贝了,只能做出来这几道菜。”
听他的口气,居然还有点觉得东西做少了,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是凡尔赛吧?这就是微博上说的凡尔赛吧?”安良喝了一口鲜掉眉毛的鲫鱼汤,面无表情地想着。
“你今天有什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