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嗣瑛於他王府有一批隨他出生入死的親信,李梟我已經認識了,鶴頂紅則是那日與李梟同去盈香館的女護衛,他來王都只帶了這兩個人。
「唔,那麼你在這裡住了一年,陛下什麼話也不說?」我記得他老爹以前似乎還會定期巡個境。「你才繼位右賢王一年,便曠職至今,沒問題嗎?」
「我父親頻繁出巡,是因為他有反心,借巡境之名,往來塞北。」藍嗣瑛向我解釋,「如今我日日待在這裡,陛下反倒安心。」他勾了勾手,要我附耳過去:「右賢王府與皇室,關係早不如開國之時密切,像我父親那般強出頭,稍有不慎便要墜谷。」
「那麼你豈不是很憋屈,空有一身能力卻讓這般束縛著。」我惋惜的朝他嘆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太祖爺賜予藍家過大的權力,如今想收也收不回,便用著各種藉口敲打王府。」他深深送來一擁,「我最好啊,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王爺不早朝。」
「你你你你別再來了,我當真會生氣的!」我紅著臉逃出他的懷抱,藍嗣瑛笑意深深。
「不逗妳了,好好休息罷,過幾日攜妳進宮面聖,便能一起回家。」
我愣了愣,這兒不就是家嗎?
「自然是回王府。」他笑道:「哪有結了婚的王爺王妃,在外遊蕩的道理。」
「結結婚?」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又同他結了婚啊。
「傻姑娘,我豈會讓妳無名無分的跟著我。雖然儀式簡陋了點,但起碼換了庚帖,該做禮數的都做了。」
「藍嗣瑛,你何必如此」我內心大受感動,「然而你娶青樓女子,豈非對你名聲大傷?」
「我要娶誰,還需過問旁人?」他說得真摯,眼神清明,深深撼動著我的情。「自始至終,我要的,不過一個妳。」
啊呀他情話連發,教我小心肝如何承受,讓人都酥到骨子裡去了。
我輕輕啄了他俊臉一口,便翻身去睡。
藍嗣瑛遣了鶴頂紅在房外等我,我方醒來,她便進了門。
「見過王妃。」眼前是個身材高挑,皮膚白皙,肌理勻稱的女子,她朝我行了禮,跪矮了身:「卑職鶴頂紅,負責王妃這幾日的起居。」
「鶴頂紅,姊姊名字真好聽。」
「王妃長得才真好看聲音也好聽。」鶴頂紅拉著我,笑著應答,「尖叫和哭喊時,也很唔,瞧我都說了什麼!」
我的臉瞬間燙的像熟了一樣。
啊啊,都怪藍嗣瑛那個混球!
「王妃,失禮了。」我倒在床上不願意面對現實,鶴頂紅輕輕一扶便將我撐起。「王爺交待過的,今日得往繡坊一趟。」
我讓她熟練的換裝打扮,不禁對這女護衛的來頭感到好奇。
「王妃別總盯著我瞧,您太美了,我會無法認真的。」她為我挽上髮髻後,瞧瞧鏡子裡的人兒,又道:「還是戴面紗罷,這良家婦女的打扮,怎地還是這般惹眼。」
我朝鏡中一望,還真是個勾魂的壞女人。
「萬事妥當,王妃。」她最後為我理了理裙擺,「請移步罷。」
藍嗣瑛的府邸距離天燕飛繡坊不算太遠,我才下了轎便遭女繡工們迎了上前,層層包夾推至坊內。
「王妃貴安,王爺特別交代過的,要咱們將您扮置得妥貼。」主繡大娘熱情堆著笑,喚來小繡女們,將成衣架起,向我展示。
「王妃,這幾款是時下最流行的版樣,您隨意挑,我們再依著版型去裁。」我倒是有些吃驚,這其中竟有款大澎裙。「坊裡的用料亦不少,王妃儘管慢慢看慢慢挑。」大娘攤開一盒大匣子,有許多樣布可以試試手感。
大娘瞧我方才對那件西裙設計多瞧了幾眼,又道:「王妃可是中意這件?這是揉合西方宮裝所設計,在官家小姑娘間頗受喜愛。」
我輕笑著搖頭,既然要做常服,還是別選特殊款式為好。
「選這款吧。」我指了指其中一件齊腰襦裙,「面料的話,我想用」忽然有款靛青色真絲樣布吸引住我的目光,這顏色與藍嗣瑛的氣質很搭配,我也想將那樣的衣裳穿在身上。
小繡女很是機靈,噌噌噌的便將那真絲原布抬了來。
「王妃眼光真好,這匹真絲布用做面料,是再好看不過的啦。」大娘抬起那布料朝我展示,「再繡些花呀草的,更襯王妃氣質。」
「挑得如何了?」門外咿呀一聲,有位男子跨了進來。「王妃選了這顏色?」他親暱挨在我耳畔,似乎對我選的料子十分滿意。
我讓他吹得耳殼都紅了,他抬眼朝大娘送了個眼神,大娘登時歉笑:「明白明白,老身這便下去取來。」
繡女們亦同時離開,繡館前廳僅剩我倆。
「藍嗣瑛,你說我選的料子怎麼樣?」
「很好。」他笑得眼兒彎彎,卻不再說話。
我對他的敷衍有些不滿,鼓起腮邦子氣道:「你怎的不問我理由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