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我送入一處小院子,「墨兒,這是分配給少夫人的雅苑,妳的嫁妝也入了庫,回東北前,妳便暫住這裡罷。」
「那你呢?」
「我晚上會來的,娘子可是在期待?」唔,他這樣答,倒顯得我在邀請他。
「不是,你現在要去哪裡?」我有些羞澀地問。
「為夫有些要事需要親自處理,娘子可稍作歇息。」
不知道他有什麼要緊事,明明皇帝已經放他三天假。我可不是覺得寂寞,就只是好奇而已。
「這是管家王福,府裡的事可以問他。」
他前腳剛踏出雅苑,羅儷立即竄了上來。
「如實交代!」她撓了我的腰,我癢得哈哈大笑。「哎呀,脖子和胸上痕跡不少。」
我笑得腹肌痠爽,「他才沒有碰我。」她怎麼相信。「我同他打賭,若是三十天後,我沒愛上他,他便讓我走。」
羅儷神色不妙,挨到我耳邊,「妳怕不是中了他們王府的jian計。」他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並招呼著侍女將浴桶送到房裡。「先進去洗洗罷,有些事情也不能瞞妳一輩子。」
唔,雅苑的主臥,不正是前兩日的婚房嗎?
羅儷讓我屏退侍女,才開口。「在小姐剛出生不久,他們王府便三天兩頭派人來求娶妳。雖然妳名義上亦是嫡出小姐,怎麼說也是大小姐與二小姐與他年紀較為相稱。」她搓著背的手並沒有停下,「右賢王肯定知道了什麼,才會不惜設計國師,也要將妳弄給藍嗣瑛。」
唔,這麼想來,當初離夫人逼著我進皇宮,難道是對右賢王的反抗?
「某日右賢王進貢了一顆北方礦場開採到的寶石,稱是定國寶珠,那寶珠不知有何古怪,竟在祭祀時竄出一條黑色巨蛇,國師當然得迴護陛下,幾番纏鬥後,那蛇與國師同歸於盡。雖然事後右賢王亦受了罰,但他的身份擺在那裡,皇帝也不敢對他做什麼懲處,將身在東北的世子接到王都做質子後便罷了,國師仙去百日後,求娶信便如雪片般堆滿國師府,他對妳勢在必得。」
我知道羅儷與我在一條船上,她沒有理由騙我。「藍嗣瑛他知道嗎?」
「也許他不知道是他爹逼死國師的,但他肯定知道白劍門,以及聖女。」她無比認真,我現在腦子很亂,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白劍門是白虎族的一支,白虎族的臣民,皆短命而善戰。」她猶豫一番才肯告訴我這些,以前的她總是嘻笑帶過。「聖女可以統御白虎族,因為寶珠那事,這幾年右賢王府的勢力有些衰敗的跡象,也許右賢王心裡想的,是想顛覆這朝的秩序。」
「羅儷!」我搖頭,「妳別再說了,我在這裡只有妳了,妳可千萬不能出事。」
「反正事情大體上就是這樣。就算他放妳走,妳必然會回到他手裡,他們王府做事不曾失敗。」
刷洗完畢後,我坐在炕上擦著頭髮,心中五味雜陳。
幸好我不是無知的,他原是饞我的身份才對我好,也虧得我尚能管住自己的心。
「小姐放心罷,羅儷好歹也是白劍門的弟子,簡易的術法也是會的,斷然不會讓牆外人聽到咱們今日的對話。」她瞟了房門一眼,言下之意便是藍嗣瑛對她仍有戒備。「羅儷平日皆是在裝瘋賣傻,出了這門也得繼續這麼做。只有在小姐面前,才能做回自己。羅儷就算拚上性命也不會讓小姐被右賢王利用。」
我大受感動,原來身處一個陌生之處,讓人迴護的感受竟是如此溫暖。
「為了避免起疑,小姐不需要改變對藍嗣瑛的態度,若他問起白劍門之事,小姐只管答不知道。」
我點頭稱是。
待頭髮擦乾後,我環視房間,這裡的佈置與我在永安宮的寢殿極為相似,出了後房門是三道相交的木製長廊,被長廊包圍的中庭,白色碎石鋪底,正中間有座小水塘,還有水道往四處不規則分流,西北角有一座小小的六角亭,東側有張石床,每一處都被Jing心打理過。
我想起了管家王福,是該感謝他這麼上心。
於是遣了府裡的侍女將王福請來。
「少夫人可有什麼需求,儘管差遣老奴。」他禮貌做揖。
「王管家多禮了,十分感謝您對這雅苑照料有佳,我很喜歡。」聽我這麼一說,他長噓了口氣。難道我說得有什麼不妥嗎?
「少夫人喜歡便好。」他又是一禮。
「我還有件事想請您幫忙,」我扶起他的手臂,「我想參觀一下這座府邸,不知王伯能不能帶我走一圈?」
「這是自然,請少夫人隨老奴移步。」
王福一路走到前廳,「這前廳,是世子爺接待賓客之處,」然後他從側邊開了個門,有條不大不小的走道,走到一扇門前停下,拉開門進入。「這是花廳,是給少夫人會客用的。」
然後他朝右拐了個彎,「這裡是宴廳,宴聽後面是膳房,少夫人往後有什麼想吃的交代一聲便可。」
離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