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打量眼前這位小哥哥,他的髮色實為墨綠色,很是罕見,不仔細瞧根本瞧不出來。
瞧夠了他的頭髮後,一路順著額間,眼睛這眼睛好似在瞪我。
「抱歉啊,你生得這般好看,一不注意便多看兩眼了。」
他維持一貫高冷的性子,輕哼一聲,背過身去。
看樣子我不大受他歡迎,我撿起木劍,自己走一邊去,翻著劍譜,隨之而做。
這本劍譜寫的是白劍門的入門劍招,裡面一共只有五式,每一招美的都像是一段舞姿。然而這些姿勢由我來做便顯得蠢笨,我甚至能感受到高冷的梧璟遞來的惡意。
劍又脫手而出之後,我狠狠剜他一眼。
「顏堂主說妳略為不善使劍,我看卻未必。」他終於開口說話,音色倒還不錯,「妳此生皆無法通曉劍道。」
「若非沒有悟性,我這還要你做甚。」我氣惱丟下木劍,背對他坐在一旁石堆上。
聽他的聲音像是拾起那破劍。
「式一,虎戲於林。」他似乎颼颼舞起劍。
「式二,虎騰於空。」我撿起那劍譜,研究起虎騰於空是怎麼個使法。
「式三,林中窺日。」終究是摁不住心裡的好奇,轉頭看他舞劍。這姿態,剛中一巧勁,虛中一實招,奇哉奇哉,我第一次看男人舞劍能舞得這麼漂亮。
「式四,雉虎獵兔。」他說了些什麼我也聽的不那麼真切了,一雙眼只願停留在這個人的身上。只見他將木劍一拋,兩個前翻,劍又回到手裡,這些招式入門弟子能辦到嗎?
「式五,遁地走。」他將劍舞為防具,似是周遭潛伏諸敵,而這密不透風的劍網恰成為掩護的最佳武器。
「好,好呀!」忍不住鼓起掌歡起呼來,這五招入門劍法被他舞得像驚世神功,也是一絕。
「這五招妳且先練,若明日還是這麼不知長進,我可不會寬容妳。」他凌厲的眼神讓我打了個哆嗦,這小哥也不是那麼溫順啊。
細細分析這位梧璟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像在跳舞,偏偏於我而言就是難如登天,尤其是這種左右不對稱的動作,怎麼做怎麼滑稽。
「唉呀!」突然一個石塊砸向我的頭,「你幹什麼!」原來是梧璟丟的。
「方才那動作,妳若是不挺直脖子,便準備讓自己削腦袋罷。」
接連著又是幾個石子,打在我的手肘、小腿、屁股,甚至胸上,我終於忍無可忍,憤而扔下木劍,衝上前去揪起他衣領。
「很好玩嗎?把人當猴子戲耍很好玩嗎?」
「若妳有時間教訓我,還不如想想怎麼改進比較實在。」他面無表情,「妳得感激糾正妳的人並非景行堂主,他對弟子的嚴苛不是妳能想像的。」
我咬牙切齒,「那也不能夠合理化你這些舉動!」我一拳揮下,卻讓他接住,這少年好大的力氣,我如何化勁都化不掉他的掌握。
一股內力從他的手掌傳來,在我四肢百骸中洶湧流竄,密密麻麻的痛包覆住我所有的神經,我一驚,他想對我做什麼!
「即便妳是聖女又如何,我白族日日在刀口上舔血,說不准明天又得戰上一戰,妳出生後便沒過過多少苦日子,與那東北小王爺一般紈褲,若妳無法復興我族,我要妳這個聖女做甚!」
一聲聲指控罵的雖是離墨,卻聽著頗不舒暢,他們何時過問我的意願,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就不停地被人摁上身分,我難道就樂意待在這裡當什麼破聖女嗎?
「妳最好有點聖女的自覺。」他收力的同時,亦放開了我的拳頭。已經痛到麻痺的身體就這麼倒下。我何曾這樣狼狽過,不過第一次見面他就要這般發狠,這白族的小輩們,莫不是個個都這麼神經吧。
胸口好似蓄積著一股悶氣,吞不下去也吐不上來,嘗試了兩三次後,我想站起身來,卻發現手腳早已不聽使喚。
最後是讓白尹姑姑撿我回去的,對於我被傷成這樣,她沒說什麼,只是靜靜地推著我的瘀血。
「姑姑,您說那梧璟為什麼這麼做?」
白尹姑姑沉默了一會兒,道:「他也是為白族好。梧璟自小在族裡就是這個脾氣,而他習武又拔尖,朋友自然少了,他不太會說話,還請您多多擔待些。」
為族裡好就可以打我出氣嗎?我雖是不如他成材,可是我也很努力了啊,況且我本來還不需要在這裡讓他們折磨。我越想越氣,白尹姑姑趕緊給我順毛。
「您就別和璟兒計較了,打傷聖女也是得按族規處置的,他已經去恪己堂領罰了。」
最終我是能動了,隔天練劍時梧璟依舊站在一旁,他看起來臉色依舊沉悶,沒什麼變化,不知道他受了怎樣的罰。
「白尹姑姑讓我別與你計較,我當昨天是被狗咬了,你今天就站那裡,要看不看隨便你,但若你敢靠近我一尺,我馬上自戕。」我冷若冰霜的朝他烙下狠話。
「誠然我的工作是糾正妳練劍上的疏失,然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