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我的那個女人,一身白綢緞,她御劍一路西行,我讓她攔腰夾在腋下,很是心驚rou跳,生怕她一個不留神就讓我摔死了。
不知她飛了幾個晝夜,終於有稍作歇息的打算。眼前是一脈連綿青山,她停在山腳下的一間客棧。
「妳這麼長一段時間沒吃東西,應該餓了吧。」她淡然道,我這才真真切切得看清了她。
她那雙眼睛,與離墨有三分相像,然而她與離墨的氣質卻是大不相同,她冷豔得就如寒冬中一束梅花。
不知道這位姑姑又是離墨的誰。
店裡的小二布好菜,提來兩壺淡酒,又去招呼別桌的客人。
我餓得雙腿發軟,筷子一時半刻沒有停過,雖然只是普通的薄酒小菜,我卻感覺這頓飯是我生平吃過最好的一次。
酒足飯飽之後,這位姑姑指著門外巍峨的群山,看她那正經八百的小模樣,這不會是要我爬吧。
「山上,有妳想要知道的答案。」她道。
「可若我沒有想要知道呢?」我夾著雞腿的筷子一抖。
她目光一沉,不理會我。
「想要知道,就騎著牠上山來。」她牽來一匹棕色的馬,然後一個轉身,便幻沒了。
我心裡臆測著,若我不想上山,應當可以騎著這傢伙回去。我往回走了兩步,這才發現我身後竟然有一堵氣牆,任我怎麼捶打,都無法通過。
我這才意識到我的窘境,她直截了當的斷了我的後路,我沒辦法後退,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摸了一摸袖中荷包,裡面只剩幾個銅錢,無能為力的我只剩下最後一條路,那便是騎這匹破馬上山找那位姑姑。
然而這匹馬看著雖笨,脾氣卻是一等一的惡劣,我被他甩下三次後,終於哭了。牠反倒舔拭起我的臉,我心裡堵得發慌,這年頭連一匹馬都可以欺負我。
我又假哭了一會兒,牠終是不想理我,逕自上山去了,我發現牠離開後,才連滾帶爬的跟上。
這座山真不是一般的荒涼,從客棧離開後沒見半個人影,天色也陰沉,總之令人渾身不舒服。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西沉,許是山的這面長年沒受陽光照射,入夜後的森冷不是三言兩語就能交代。
就怕是我今天要栽在這兒了。
棕馬倒是熟門熟路的樣子,我牽著韁繩,由著牠帶領,不過多久牠便停下來了。
抬頭看了看天,幸而有月光稍稍照亮這漆黑的一片,這寂靜到連聲蟲鳴都沒有的山頭,原來是片墓園。
我看清後,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緊緊拽著韁繩,欲往下山的路走去,我是絕對沒那個膽量敢睡在墓邊的。
棕馬讓我扯得不耐煩了,呼斥呼斥的哼了兩聲,我決定放棄和牠一起下山的念頭。
「過來。」突如其來的呼喚聲嚇了我一大跳,回頭一望,原來是那位姑姑。她自帶發光特效,站在那片墓園間,今天發生的這些事,讓我很難不把她往怪力亂神的方面想去。
「快過來。」見我不動,她又喊了我一聲。
我壯起膽,視死如歸的走到她身邊。
她突然抓起我的手,往最大的石碑摁上。
這石碑上隱隱約約摸得出幾個字:「劍門華山白華山白劍門?」這又是什麼奇怪的門派。
「啊」突然間有股強大的吸力,將我的手狠狠嵌上石碑,我體內彷彿有一股力量源源湧出,一直到我的手沒了知覺,這股吸力才不見。
石碑抽乾我的身體後,裂成了兩塊,裡頭落出一把長槍,白衣姑姑見狀便向我行了個大禮。
「白刃聖女。」
唔,聖女?白刃又是什麼東西?
荒涼的墳場一時間熱鬧了起來,隨後有四位中年男子齊齊跪拜,後是十六名成年男女,再後來是六十四個小童,天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恭迎聖女回歸,恭迎聖女回歸,恭迎聖女回歸」他們整齊劃一的齊齊大呼,呼得我不知所措。
「聖女,且聽白尹娓娓道來。」原來這位姑姑名為白尹,她福了身,很是恭謹的準備為我解惑。「這片墓,是祭悼我白族戰死的英靈。」
唔,白族又是什麼?
「聖女,煩請朝西跪下。」眾目睽睽之下,我不得不照做。
「第一磕,祭神君。第二磕,祭先祖。第三磕,祭父母。」
「聖女,您可以起了。」四周長跪不起的群眾,開始嗚咽啜泣。
「我們白族,是監兵神君的臣民,然而神君已經消失數千年,失去了神君的庇佑,我們便不具神性,無法再天界存活,前兩任族長是以帶著族民們遷往下界,他選定的暫時據點,便是這山。」
聽來是挺淒涼,和北歐神話中的阿西爾神族是一個道理。
「然而下界濁氣使得失去神性的族民難以生存,故而我白族除了修為較高的長老、護法們得以存活,體弱與傷殘的族民漸漸在這裡故去,白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