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青严肃道:“既然不当,我们现在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哥,我们逃吧,带着大家一起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溧阳敛了嘴角的笑,神情淡漠地看着他,“且不说这三界之内到底有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只怕我们前脚刚撤兵,后脚青龙神族和凤凰神族就会把我们诛杀殆尽!这些你想过吗?”
溧青眼里有泠泠泪光闪动,这些他不是没想过,他只是抱着一点点侥幸,想着或许、或许他们就赌到了那一点点侥幸,他垂着头,闷声道:“可是、就算这样硬撑,我们又能坚持多久……”
溧阳双手抓着他的肩膀,黑亮的眸子里有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和果敢,真切道:“溧青,相信我,相信哥,哥一定能带你们杀出一条能够安心生活的路!!”
溧青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点头道:“嗯,我信你!”
溧阳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的,他认为自己可以在这乱世带着麒麟神族杀出一片天地,他是这么坚信着的!这是一场孤注一掷的博弈,不成功便成仁!
但是在jian细将所有的布局都透露出去并且打开城门迎敌军进城的时候,他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
短暂的空白过后,他却仰天大笑,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打下凌霄宝殿不过短短五日光景,转眼就成别人的阶下囚,可笑,可悲,可笑我这一生庸庸碌碌,一事无成,可悲这该杀之人还未杀尽,自己却即将成为他人的刀下亡魂……
这世间当真没有公理二字!
“叛贼溧阳,还不束手就擒!”公孙离手中长剑锋芒锐利,他看着这徒做困兽之斗的叛贼轻蔑道。
溧阳睨着他,勾唇道:“公孙离,你还真是刘贺衷心耿耿的哈巴狗。”
公孙离冷笑一声,“你也就这会儿可以逞点口舌威风了。我劝你还是早早投降的好,还能少受点皮rou之苦。”
溧阳看着身边已经死绝的一圈亲友,眼里落了悲痛和绝望,他握紧了手里的纯钧,昂着头不可一世道:“要我降,你也配!”
公孙离冷然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给我上,杀了他!”
众天兵天将登时提着寒光凛凛的刀剑蜂拥而上……
天界处刑台雷电交加,Yin云密布,处刑台正前方坐着一群高高在上的神仙,四周都是围观的看客。
有恶毒谩骂之声,有感慨之词,有不敢言、不能说的隐忍不发之辈,有眸含泪光,却不敢落下泪的悲痛人士……
此刻不管是天界最为高贵的人还是最为低贱的人,他们都在做着同一件事,观摩行刑。
溧阳被绑在天界处刑台的十字架上,他披头散发,双目无神,白色的里衣已经被鲜血尽数染透。
天帝刘贺身居高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半死不活的贱人,极其愤怒骂道:“溧阳,你不是造反吗!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如今自己倒反而成了一文不名的乱臣贼子了,哈哈哈,很讽刺吧。”
溧阳失焦的目光渐渐聚起滔天恨意。
他仰着头,依旧不服输地怒视着这群人。
他恨,他恨没能亲手杀了这个狗贼!为姐姐、为父亲、为族人报仇!
他嗓音沙哑着,话语却铿锵有力,仿佛有毁天灭地之力,“刘贺,就算我今日死在这里,我也定会化为最凶最狠的厉鬼,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刘贺一听,整个脸色黑得如同墨汁,恶声道:“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好啊,你不是要化作厉鬼吗!那就将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打散魂魄,我看你还能怎么化成厉鬼!”
他用力地一甩金色袖袍,振臂高呼,“来人,即刻按我说的做,必要让这乱臣贼子受尽凌迟百般苦痛,千般折磨才能死!!”
杀鸡儆猴,他要让这万千子民睁大他们的双眼好好看看,这,就是背叛他刘氏天族、乱臣贼子的该死下场。
公孙离站在刘贺身边,轻蔑地看着处刑台上兀自做着徒劳挣扎的溧阳,嘴角微微扬起,冷笑,“溧阳,你死了,麒麟神族也算玩完了,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在众人的注视下,刽子手捧着装着凌迟用的刀具一步一步地走向处刑台上的溧阳。
刽子手是一个佝偻着背,有些年纪的老翁了,但见这老翁虽然面容皱如枯树皮,却是眼神犀利,如同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平静又透着疯狂,他那双手全然不似一老翁该有的手,白得反光,手指细长,捏着那凌迟用的小小刀具竟是相得益彰。
他手上捏着这泛着冷锋的锋利刀具,微微低头,对着溧阳嗓音粗哑地道一声,“得罪了。”
溧阳不由得仰天哈哈大笑出声,他双目血红,却是一字一句,铿锵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哈哈哈!可笑!可悲!可叹!”
刽子手沉默地解开他染血的衣襟,露出他被鞭打得伤痕累累的血rou之躯,随后果断地一刀在他胸口划下,一片薄薄的血rou就从他身上割了下来。
由于这削的速度太快,伤口甚至都没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