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定定地看着他,漆黑的眼里倒映这个满身疲惫,却倔强不肯退让半分的人,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道德沦丧,正义践踏,当权者为了一己私心视人命如草芥,甚至玩弄权术令无数将士魂断若水河畔,逼迫忠义之士血溅当场,一件一件悲痛欲绝之事砸在他身上必是极苦的,可他却被关在那方小小天地对此浑然不知……他攥紧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溧阳道:“如今人人都说我是乱臣贼子,你怎么还敢来?
楚辞坚定道:“你不是。”
溧阳笑道:“可我确实拥兵自重,起兵造反了,我还囚禁了天帝,若是顺利,还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你说我怎么不是乱臣贼子?”
楚辞看着眼前人黯淡的双眸,嘴角还挂着玩味狠戾的笑,他心里就是一揪,心酸心疼溢满心扉。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唯有站在他身边,和他共进退,“我帮你。”
溧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说什么?”
楚辞的眼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语气不容动摇,“我帮你。”
溧阳看着他这副认真到极致的样子却暼过头,低声道:“二十八星宿天宫的人不会答应的。”
楚辞话语掷地有声,“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溧阳双眼紧紧盯着他,沉声道:“若是会死呢?”
第三十章 情不知所起
楚辞伸手拉过他的手腕,语气里透着三分涩然,三分执着,还有几分暗藏的深情道:“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溧阳看着他,忽然轻握拳捶在他胸口上,眼里落了星星点点的璀璨荧光,“喝酒吗?”
楚辞唇角微微扬起,应了声,“好。”
两人靠着柱子席地而坐,一人一壶酒。
溧阳道:“你师尊怎么大发慈悲肯放你出来了?”
楚辞提起酒壶饮下一口烈酒,辛辣的酒味让他不适地微微蹙了蹙眉,淡声道:“我跑出来的。”
溧阳身子一斜,靠着他的肩膀,侧过头近距离地看着这张端正严肃的脸,“楚辞,你现在怎么也学坏了?以前你可是正儿八经的国家栋梁之才呢。”
楚辞转过头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笑脸,微微上挑的剑眉,漆黑的眼眸里像落了星辰大海,殷红的唇瓣……他慌张地撇过头,通红的耳根幸好在明明暗暗的夜色里看不分明,仰头饮下一口烈酒,借浓烈的酒稍稍缓解这突然的心悸。
溧阳见他躲开,不明所以道:“你躲什么?”
楚辞沉默了一会儿,如玉的脸庞隐在夜色下,忽然开口唤了一声,“溧阳……”
“嗯?”
“……没什么”
溧阳扒拉过他的肩膀道:“有话你就说~”
楚辞垂眸望向别处,别扭道:“都说没什么了。”语毕,他抬手将不断靠过来的某人强硬推开,“坐好。”
溧阳挑眉看着楚辞这幅又别扭又抗拒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调戏他呢,他嘴角一勾,伸手就抓住胸前这自投罗网的玉手。
楚辞神色明显一慌,急声道:“你干什么!”
溧阳笑yinyin地看着他,“你慌什么?难不成……”
他这一停顿,再加上戏谑的表情,楚辞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手上一挣扎就想挣脱溧阳束缚,奈何这人攥得紧紧的,丝毫没有半分要松手的意思,“放手!”
溧阳道:“我说你是不是不擅长和别人相处啊?”
楚辞闻言心下一松,避开他的眼眸,红着脸轻声道:“自己一个人习惯了。”
溧阳松开了他的手,笑看着他,“你这个闷葫芦,也就只有我能和你做朋友了……”正说着,溧阳却忽然发现他的脖颈处有一些小红点,他眉宇一蹙,随后他一下拉过他的手,将他的袖子卷起,莹白的手臂上果然浮现着星星点点的红点。
原本刚刚松一口气的楚辞被溧阳这一顿Cao作弄得整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而且这人不仅撸起他的袖子就上手,甚至还伸手过来扯他衣领,他瞳孔微缩,一把抓住这即将扒开他衣服的手,呼吸有些紊乱道:“做什么!”
溧阳道:“你扒开让我看看你身上是不是过敏了?”
楚辞听到“过敏”二字明显一愣,随后有些心虚地望向一边,“好像是。”
溧阳看着他满脸通红,只以为他是喝酒喝的,又见他突然过敏,于是问道:“你该不会对酒过敏吧?”
楚辞看了看手边的那坛酒:“……”
溧阳拎起酒坛晃了晃,水声在晃动下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口道:“你第一次喝?”
“……嗯。”
溧阳讶异地看着他,“你是有多乖?活了四千多岁第一次喝酒。”
楚辞道:“不愁,不喝。”
溧阳指了指他的脖子道:“难不难受?用不用我带你去吃药?”
楚辞将衣领拉高挡住过敏的反应,从容地应了声,“无事。”
话落,他伸手去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