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方知潋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把,不至于多疼,但是酸、且涩。
他不是为了陶佳期,而是为了在这一刻莫名产生的,相同感应的情绪。
陶佳期的啜泣声渐渐止住了,尤丽指了指走廊尽头,意思是先下去。
按照来时的路,方知潋和尤丽悄无声息地下了楼。
“你可别问她喜欢谁,”一出教学楼,尤丽先抢白强调道,“这是隐私。”
尤丽神情严肃,显然是坚决不肯透露,但方知潋已经知道陶佳期所说的“他”是谁了。
“嗯,我不问。”方知潋说。
“哎,”尤丽努了努嘴,眉宇间满是愁色,不自觉地说漏了嘴,“所以说,告白都得挑准时机。等期末考完试多好,起码成绩不用下滑……”
“不一定。”方知潋想。如果喜欢的是别人,告白被拒绝,接下来就是假期了,说不定过完一个假期,喜欢的人都忘了长什么样了。
但如果那个喜欢的人是宋非玦,恐怕怎么也忘不了。
尤丽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一拍头,开始翻书包:“对了,你爱看书吗?”
“还好。”话题转换得太快,方知潋还有点发懵。
“那这个给你吧,”尤丽恹恹地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深色封皮的书,递给方知潋,“我好不容易买到一本,本来想送陶佳期的,不过她估计也用不上了……”
那本书看上去有一定年头了,书封都带着轻微的折痕。方知潋接了过来,特意往前了一步,借着皎白月光,看清了书名。
那本书的下方赫然排列着几个黄色的大字:
如何征服英俊少男。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十六章
夜幕降下时,窗外街灯与车灯交相辉印,仿佛一条缓缓流动的水银灯河,悄无声息渗透进夜色的罅隙。
方知潋的心思不在卷子上,一直坐不住,写一道题就忍不住抬头看一眼桌角倒扣的书。
犹豫半晌,他还是翻开两页,定睛一看,扉页的下一张上竖列着两排黑字:
英俊少男在向你挥手。
方知潋的脸色变幻莫测,啪的一声,又把书倒扣过去了。
隔天午休,从食堂回教室的路上,祝闻鬼鬼祟祟地把方知潋拉到一个角落,故作神秘道:“你知道我上午听见什么了吗?”
“什么?”方知潋毫无波澜,还打了个哈欠。
祝闻扭头朝周围巡视了一圈,确认安全,才压低声音:“陶佳期不是因为考试心情不好,是因为她向宋非玦表白被拒了。”
方知潋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你怎么知道?”
“好像是有人看见了,那些女生都这么说,全年级应该都知道了吧。”祝闻虽然平时不正经,但关键时刻还挺一致对外,“不过我看陶佳期今天心情不错,估计也不在乎了,毕竟陶佳期长得漂亮,拒绝她百分百是宋非玦的损失。”
方知潋没理祝闻后面的话,继续往前走:“别提这个了。”
“我只跟你说了,”祝闻跟上来,“哦对,还有上节下课她俩以为我睡着了,在那儿说悄悄话。”
“说什么悄悄话?”
“就是尤丽说,陶佳期那根本不叫喜欢,叫雏鸟情结,因为宋非玦偶然间出现帮了她才以为是喜欢,我觉得也差不多。”
“陶佳期怎么说?”
“否认了呗,她说宋非玦很好,尤丽说拒绝你了还好啊?陶佳期说宋非玦只是不喜欢她,但是他还是很好……哎,我看她是被宋非玦灌迷魂药了,过一阵就清醒了。”
方知潋心想,被灌迷魂药的说不定不止一个呢,祝闻要是知道了得多痛心疾首。
和他想的差不多,宋非玦就连拒绝人都拒绝得温柔,到最后还能在被拒绝的人口中讨得个不舍。
一进了教室,这个话题自然而然地被揭过了。
陶佳期昨天哭过一场,大概是彻底发泄过了,今天状态好了很多,来后排找尤丽的时候还带了苏打饼干问他们吃不吃。
祝闻受宠若惊地拿走半包,直朝人家抱拳。
方知潋没吃,他昨晚看了半宿的书,现在有点昏昏欲睡的架势,他盯着祝闻,忽然又想到了那本书上的内容。
“祝闻,”方知潋迟疑两秒,还是决定找个小白鼠来验证一下,“借支笔好吗?”
祝闻眼皮都没抬:“不好,你不一堆笔吗,我就带了一支你还和我抢。”
这个不行,下一个。方知潋把书里的招式原封不动地搬过来,露出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微笑:“让我给你看看手相吧,我很有经验的。”
“……不用了吧。”
方知潋使出了书里的杀手锏:“你肩膀好宽哦。”
祝闻总算正眼瞧他了,只是脸上的表情极其费解:“又想去医大四院了?”
算了。方知潋别过脸,面无表情地想,肯定是小白鼠找错了。
归根究底,祝闻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