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喜欢宋非玦吗?”不知怎么,方知潋又想起了这回事,他一想到当时误会宋非玦胁迫,就不觉好笑。
“那可不,德智体美劳占全了,家里还有钱,女生不都喜欢这种吗?”
“家里有钱?怎么看出来的。”
“高一开学发言,宋非玦他爸来做过演讲。”
祝闻说到这里忽然停了,挤眉弄眼地暗示方知潋,可惜方知潋还在和没拧开的瓶盖较劲儿,没接收到他的暗示。
“他爸怎么了?”
祝闻不知道那个传闻是真是假,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误导他了:“都说他爸在临川挺厉害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他爸一看就是有钱人,戴的那个手表好几十万,简直……”
怎么厉害?方知潋似懂非懂,话到嘴边,又跳成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是他妈妈来演讲?”
祝闻正讲到兴头上,一下子被打断了,也忘了刚想说什么了:“他妈为什么来?”
“一般不都是丧偶式教育吗,爸爸不管妈妈管。”方知潋随口道。
这个问题还真问住祝闻了,人家家里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知道,祝闻说:“不知道,兴许是因为他爸更有名呗。”
方知潋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打算深入研究宋非玦的家庭构成,等到播放下一首歌时,跟着换了话题。
这个话题不像上一个话题那么轻松,方知潋斟酌了一下,才试探性地问:“一中和职高离这么近,之前如果起了冲突,一般怎么办?上报给教导处有用吗?”
祝闻平时学习头脑不太灵光,一到关键问题上却异常敏锐:“你拧个瓶盖都费劲儿,能和谁起冲突?”
方知潋冷静地为自己辩驳:“这个瓶盖有问题,不信你试试。”
他把汽水瓶递给祝闻,心里在天人交战。
果不其然,祝闻也没拧开。
“别喝了,”祝闻嘴角抽了抽,把汽水瓶抛给他,话锋一转,“你替谁问的啊?”
方知潋心里早有了结果,他想来想去,觉得祝闻算是个靠谱的人,就算解决不了问题,至少不会出去瞎说。
于是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把陶佳期被职高那群混混尾随sao扰的事说了,其中省略了宋非玦和他瞎想导致的乌龙。
本来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聊着聊着就扯出了一件不好做决策的事。祝闻显然也发愁了,只说了句估计教导处不管校外的事,开始低头沉思。
“怪不得陶佳期不上晚自习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说。
方知潋一回头,看见尤丽也捏着下巴在沉思,不知道已经在背后站了多久。
尤丽比祝闻沉思的时间要短得多,几乎是祝闻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来的”同时,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不用你们管啦,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方知潋问。
尤丽只露出一个不可说的笑容,踩在打铃前蹦蹦跳跳进了教室。
“秘密。”
秘密的答案很快就被揭晓了,一点悬念都没有。
倒数第二节 课下课,尤丽跑到了第一排和陶佳期接头说话。
陶佳期之前和尤丽不熟,显然没想到她会主动过来搭话,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等尤丽回后排了,还愣愣地回头看了一眼。
“你和她说什么了?”祝闻好奇地问。
尤丽嫌弃地把祝闻凑过来的脸推开了,敲敲方知潋的书桌,不无得意地卖关子:“我就问她家在哪儿,也太巧了,离我家不远哎。”
“然后呢?”祝闻锲而不舍地再次凑上来。
“然后?”尤丽自说自话,“我听说智商不高的人一般情商会高点。”
“哈?”
“怎么你智商低情商也低啊?”
祝闻夸张地跳脚,坐在一旁的方知潋也忍不住翘起嘴角,一半是因为尤丽和祝闻的插科打诨,一半是因为宋非玦回复的微信。
起因是方知潋先发过去的一条微信。
早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火烧云,方知潋听说过一个说法,早上出现火烧云意味着第二天会下雨。
他倚在窗台上拍了张照片,顺手给对话框在前面的宋非玦发了过去。
说不定明天要下雨。方知潋打了一句话,又嘀咕着封建迷信要不得,删掉了。
删删减减,最终发过去了一句很无厘头的话:晚上会不会出现一模一样的火烧云?
宋非玦一上午都没有回复。
方知潋并不气馁,他总爱聊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没得到过几次认真的回答,聊完也就忘了,还不如金鱼的记性。
直到三分钟前。
宋非玦的第一条回复是“帮你看了”,方知潋那时候还以为他发错了,刚想回复,第二条紧接着来了。
是一张日落的照片。
玻璃窗明净透亮,再往外延伸,夕阳沉没在远处高耸的建筑物之间,恰到好处地泛着橙粉色,隐约可见停留在对面教学楼斜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