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朗清还要请他去一家有名的日式料理店吃晚餐,方知潋却已经走不动了,道:“随便吃点什么吧,我酒店就在附近,等下直接回去了。”
“那叫海鲜?”陈朗清提议,“这附近有家酒店的甜虾和生鱼片不错,不过没有提前预约,只能叫外卖了。”
方知潋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陈朗清点完了餐,往沙发上一瘫,闲着没事又开始说服方知潋:“这次我有信心,只要我们俩一起做业务组合,等规模再扩大点,简直未来可期。”
“你给你的员工也是这么画饼的?”方知潋笑了一下,不答应也不拒绝。
陈朗清挑了挑眉:“我要是这么能画,也不至于开工作室,早去干传销了。说实话,你回临川有什么发展前景啊?”
方知潋笑而不答,陈朗清倒自顾自猜上了:“不会还是为了你那个初恋吧?”
这回方知潋不笑了。
“真的?”
“……”
“你那个初恋叫什么来着?”
沉默了一会儿,方知潋回答了:“宋非玦。”
“名字倒是挺好听,”陈朗清评价,“寓意不错。”
方知潋一怔:“什么寓意?”
陈朗清说:“我猜的。非玦,玦不是指有缺口的玉器,那换句话说,不就是完美无缺的意思吗?”
完美无缺,这四个字重重地压在方知潋心尖上,他恍惚地想,也许给宋非玦起名的人真的是这么想的,想他成为一轮永远挂在天上的月亮,想他成为一枚完美无瑕的珍玉。
但月亮最终落了下来,珍玉也成了有缺口的玦玉。
方知潋在燕京待了一个多星期,临走前,陈朗清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明示,让他好好考虑一下。
上个星期和祝闻约好的吃饭因为这趟临时去燕京的行程泡了汤,回到临川,方知潋第一件事就是给祝闻发了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出来吃饭。
祝闻一拍板:“就今天吧!择日不如撞日!”
结果两个人就吭哧吭哧地去爬山了。
方知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早上十点多才刚到临川,回家放了个行李,就赶到了和祝闻约好的地点,本来想着吃完回家补个觉休息一下,这下是干脆想都别想了。
“来都来了,”来给女朋友代购香囊的祝闻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爬吧。”
绀积寺在景区的山顶,好不容易爬上去,祝闻问方知潋一起去求香囊吗,方知潋扶着膝盖挥了挥手,祝闻只当他不信这些,自己去求了。
方知潋坐在石凳上休息了一会儿,待呼吸平稳了,才进了庙宇烧香礼佛。
他并不是完全不信这些的,就算以前不信,现在也信了。
绀积寺的佛主很多,方知潋每一位都拜了。
叩拜时,方知潋把高香举在手中,闭上眼。再睁眼时,阳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淡蜂蜜色的暖色调。
庙宇外,有僧人在赠予来往的游客祈愿符,寓意是结缘八方香客,加持护佑于缘者。
方知潋也得到了一张,他向和善的僧人道了谢,去了一旁的凉亭坐下。
愿望只有一个,不需要多加思考。方知潋首先写下宋非玦的名字,一笔一划,尤为认真。
庙宇的右侧是一大片竹廊,绀积寺的祈愿符向来不挂在树枝上,而是挂在长廊的竹枝间。赭色的祈愿符并着苍绿的竹叶,显出软质的腐朽。
方知潋把祈愿符系在齐顶的竹枝上,闭上眼,一如在庙宇里那样虔诚地祷告。
他像一个朝圣的信徒,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这么多年,是愚钝还是欺人自欺都无法言说,只知道勤勤恳恳地当个好人,有朝一日才能重新遇上宋非玦。
临下山前,他们在绀积寺边上的面馆一起吃了两碗素面,祝闻把求的香囊给方知潋看,还建议道:“你不然去请个转运珠手串,我听不少人说这个寺庙还挺灵的。”
方知潋碰了一下空荡荡的手腕,摇了摇头,说算了。
下山的路多是小道歧路,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往下走,方知潋忽然问:“一个合格的前男友应该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我又没有前男友。”
“假如你就是那个前男友呢?”
“站在我前女友们的立场上考虑的话,”祝闻略微思考了一阵,才郑重其事地回答,“应该是……像死了一样吧。”
方知潋动作一滞,好在祝闻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得看是怎么分手的了,你没听说过一句俗语吗,好聚好散,再聚不难。”
“……有这句俗语吗?”方知潋迟疑地问。
“有啊。”祝闻摸了摸鼻子,回答得也不是很肯定。
方知潋暗暗掐了一下指尖,过了几秒,又问:“如果,散得不好呢?”
走在前面的祝闻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去了,语气轻佻,说不清是认真的,还是插科打诨。
“好聚好散再聚不难,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