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此,人人自危,开赌局的几个人生怕殃及池鱼,麻利地收着地上的钱。他们刚要走却被罗修叫住。
“一赔二十。”罗修指了指莫不辞名字上的钱袋,又看看要溜号儿的几人,声线慵懒道:“军法一十四条,聚众赌博者,罪首当重责二十军棍。正好那边的在行刑,一个也是打,两个也是揍,你们几个过去领罚正巧能凑两桌马吊。”
几人暗恨,他们都是老兵,深知罗修秉性,可还是差点儿就被罗修的慷慨陈词给骗了。
他们的罗将军,嗜赌如命,见利忘义。
什么活着不活着?什么肃整军纪?全都是屁话!
他突然回怀远营又恰好遇上开赌局,还是一赔二十!这种捞钱的机会,他怎能放过?
是以,他才一反常态的去帮莫不辞。
Yin险!真是太Yin险了!
几个人气得捶胸顿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被罗修通通收走,几乎背过气直接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教训”完这些不听话的兵士,罗修这才注意到还坐在沙地上的莫不辞。
“你不起来难道在等本将军背你?”罗修挑眉轻嗤,眼睛瞥到她手上拿着的半截碧笄,好奇的蹲下身,道:“你这簪子挺别致,给我瞧瞧?”
莫不辞大难不死,脑子依然是懵的,不知为何便将手中的半截碧笄递给了他。
“成色一般,质地一般。一般一般,太一般了。”他十分不屑的评价,却没有要还的打算。
“把东西还我。”莫不辞强压着性子道。
罗修用袖子擦着碧笄上的血,幽幽道:“小子,你技不如人就要愿赌服输,你今日如此莽撞,若不是本将军救你,你此时早就被那些混球折腾死了!至于这一半簪子,就当你的谢礼吧!”
莫不辞急了,她艰难爬起来,追在罗修身后:“将军,你不能不讲道理!”
罗修眸色微沉,似乎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转身盯着灰头土脸的她,脸上只有一片冰冷之色:“道理?战场上可没什么道理可讲。”
莫不辞怔住,虽然心里怕,却还是想将碧笄要回来。
“这碧笄是……我与未婚妻子的定情信物,还请将军体谅,将碧笄还给我。”
罗修听罢一顿,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良久,就在莫不辞觉得自己要演不下去时,他忽然低声笑了起来:“你小小年纪,本事不大,胆子不小。真是个有趣的小子!这样吧!你若愿意做我的贴身侍卫的话,本将军可以考虑一下你虚假的请求。”
虚假的……请求?
莫不辞额上冒出一层冷汗,他想干嘛?明知她胡诌的理由,却还要她做他的侍卫?图的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某蓝:怎样?你出场酷不酷?
罗修:酷毛线?我是那种见财起意的人吗?
某蓝:那你把钱都给我吧。
罗修:算了,你说酷就酷吧。
第77章 上药
“还愣着干嘛?走啊!”他没等她回答,也不需她的允许。
他嫌弃地推了她一把,手掌却巧妙的避开了她左肩的伤处:“刚才看着挺机灵的,怎么现在扭捏地像个娘们儿一样?”
莫不辞听罢不由心中火起,可碍于身份根本不敢发作。
为了碧笄,她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半个月过去,莫不辞每日跟随罗修办理军务,成了除去罗利之外,与罗修相处时间最长的兵。
而她也渐渐发现,罗修虽然表面不拘小节,却并非外界传闻那般是个酒囊饭袋。
最近的几次剿匪任务,他们怀远营立下了大功,国主大悦,给了他们怀远营很多赏赐,他却将那些钱都分给了兵士们。而莫不辞也沾了他的光,分到了十两银子。
夜晚,营中搞庆功宴,一众人围着篝火烤着喷香流油的羊rou,喝着浓烈辛辣的十里香。
莫不辞不善饮酒,独自跑到角落的樱树下,借着篝火微弱的光,掏出针线包缝着自己破了洞的布包。
“不是给了你银子?这布包破成这样还缝什么?”
一阵酒味散开,莫不辞顿了一下,盯着她面前的皂靴,心中一叹,木然起身行礼,“将军。”
罗修手上拿着酒葫芦,眼中已有醉意,他走进她,一把将她按在了树上。
莫不辞痛得微微皱眉,却没有吭声。
罗修歪头,凑近她瘦削的肩膀,立刻嗅到了一股补碎骨和续断的混合药味。
他不禁蹙眉:“肩上的伤还没好?”
“嗯。”她红着脸侧头躲避。
“转过来,看着我。”他似有不悦,沉声命令,头又低了几分。
莫不辞脸上更红,抬眸看他,眼神依然躲闪。
他与她的鼻尖只有一个铜钱的距离,这样的距离……莫不辞感觉自己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了。
春风旖旎,吹得人心微荡。恰有几片樱花飘落,粘在罗修的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