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日暖。
修泽的手同样很暖。他轻轻摩挲着女孩儿的脸颊,指腹温柔划过她眼尾:阿欢。
阿欢头侧着,被蹭得微微眯起眼睛: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在咒纹进入体内的同时,自己尚未开启的沉寂识海,隐约浮现。又在下一刻,如烟雾般轻盈消散。
阿欢微微睁大了眼睛。可所有能够看见的,只有男子金眸中笑意微漾,似海面上升起的皎皎明月,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修泽继而解释:结缘之物,总该是要有的。
黑发女孩儿摇摇头:你给了我,什么?
她颦眉,困惑极了,甚至抬起手,纤白的手指摸了摸自己额间。
灵力隐隐浮躁,带来难以形容的不协调感。
不过是情契。修泽将她手拉下,我们约定好的,不是吗?
女孩纤细的手腕被男子握在手中,是极为明显的肤色差。
修泽见阿欢手中金铃红绳露出半截,于是道:这个,应该戴在哪里?
阿欢困惑的表情一顿,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她指了指自己右脚:这里。
修泽顺从蹲下身子,去替她系绳结。发间兽耳随着动作,微微抖动。阿欢蛮喜欢毛茸茸的手感,于是伸出手,去摸了摸。
白狼敏感的耳尖抖了抖。修泽唔了声,没有抬头,声音带上些笑意:淘气。
阿欢见他没什么反应,便自己玩儿自己的。她板着小脸,将男子色泽漂亮的银发弄得乱七八糟。
修泽觉得跟阿欢相处,有些像带小时候的修宴口头教育没用,打骂更是不行。百般无奈下,只能由着她去。
也不过,是个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孩子。
修泽心中想起自己计划,笑意淡了些。他没有显出异状,系好金铃,替女孩整理好衣摆,问她:要与孤去逛逛么?
阿欢点点头,依依不舍将手从男子头顶收回。
金铃重新戴在脚踝,走路的时候,便伴着清脆铃音。
阿欢听着这声音,总觉得自己忘记什么,想来想去,又好像没忘联系贺兰这件事儿,早已被她抛在脑后。
白狼领地极大,却几乎是荒芜的,不似修仙界四处绿意莹然。些许植被生在并不肥沃的土地上,勉勉强强点缀春天。
修泽:虽现在是这般境况,待你我成婚后,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为什么?
因为你。修泽回答。
阿欢不太理解,也懒得问。随便哦了声,当作自己的回应。
修泽见阿欢听得迷迷糊糊,便抬起手,想拍拍她脑袋。
下一刻,陌生的威压汹涌而来。
修泽脸色微变,暗金色妖纹瞬时浮现。他正伸手要将阿欢护在身后:退
乍现的虹光自天边疾驰而下,只一瞬,便到了面前。
以狼族极佳的动态视力,也只看见繁复华丽的宽袖一拢,将毫无防备的少女捞入怀中。
修泽讶然:好高的修为!
甚至比全盛时期的他,还要略高一筹。
将阿欢抢走抱在怀中的女子身量高挑,衣饰华丽,微挑的眼尾以红色勾勒,显得妖艳至极。
只是此刻她望着修泽的视线极冷,带着显而易见的敌意。
女子音色讥讽:你什么身份,也想要碰她?
十足护犊子的模样。
修泽微怔,他沉思了会儿,金眸在阿欢与来人之间打量了几番,自认掌握了两人关系。
男子于是露出笑容,郑重其事地向对方行了妖族之礼:白狼修泽,与妻姐问好。
贺兰亭:
他恍惚了一瞬,识海内土拨鼠叽叽喳喳唱着从前修仙界流行的狗血话本,在他脑内歪七扭八写下一句话:你到底背着我,在外面认了几个好哥哥。
贺兰被自己的脑补气到,当即一挑眉毛,将小姑娘搂得更紧,恨不得藏进储物戒里去:谁准你唤本尊妻姐的?
修泽疑惑道:孤说错了?他一手抵着下巴,小声嘀咕,人类的称呼果真复杂难道要唤岳母?
化神期修士若想神识可笼罩整片山脉,何况近在咫尺的自语。荣升为岳母的贺兰亭怒极反笑:好大的胆子,竟想娶本尊的阿欢!
男人又低下头,恶狠狠威胁阿欢:你惹的好事儿,师尊晚些再收拾你!
阿欢被他衣袖罩着,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无辜望他。
贺兰这次郎心似铁,不吃她这套。
阿欢尝试哄他:贺兰,我想你了。
男人大手使劲揉了揉她头发。贺兰亭依旧沉浸在自己被绿了的幻想中,脸色好差好差。
修泽试图替阿欢解围:想来,是有些误会。孤与阿欢,已结下情契。
贺兰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一双好看的凤眸中,怒意毕现。
在少女光洁的额间,随着话语浮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