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情况紧急,只顾着逃生,根本没有痛感,现在给夜母这么一提醒,一股钻心的疼痛涌来,方圆差点叫出声来,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这时楼道上又传来张有沧的叫骂声,“gui孙子,给我滚出来。”
张有沧找不到人,“嘟嘟嘟”泄愤的朝车库扫了一梭子弹。
然后骂着走了出去。
地板上的水泥碎屑砸在方圆脸上,他却不觉得疼。
他静静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感觉到夜母在浑身发抖,想要安慰安慰她,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大腿还在不住的往外冒着血花。
人失血到了一定的程度,会觉得浑身上下特别疲惫。
方圆的上下眼皮在打架,真想闭上眼睛,从此躺在这黑暗中再也不用起来。
迷煳中好像又看到夜染衣,那惊艳的雀巢,以及那会跳舞的舌头,还有大岭山山上两人第一次时静谧的星空……
又好像回到了婴儿时期,为了和哥哥挣nai吃,他毫不留情的咬住了哥哥的耳朵……
“妈,我好冷,好冷……”方圆忽然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窟窿,喃喃的呓语。
旁边的夜母听了,出于女人的天性,忍不住抱住他。
方圆感觉身上有了温度,眼前的各种幻觉一下子不见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夜母的怀里,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动,你的腿还在流血呢。”夜母的声音带着些哭腔,“刚才你一直在说胡话,幸好张有沧这个杀千刀的没进来。”
毕竟如果不是方圆及时出手,她起码已经死在张有沧手上两次了。
对于一个两次搭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再怎么样的回报都算不上慷慨。
即便两人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也应该化解了。
方圆意识到自己伤得厉害,刚才为了避开张有沧的追击,他已经将最大的潜力都发挥出来了,所以现在有种油尽灯枯的不祥的预兆。
“把我的伤口再扎紧一点。”方圆记得自己曾草草的包扎过伤口,可是手上的力气实在太微弱,根本没有扎紧,所以鲜血还在汩汩的往外冒。
夜母私下身上的衣服,扯成长长的布条,用力在伤口上一收。
方圆好像被人扎了一刀,忍不住哼了一声。
“对不起,弄痛你了。”
夜母越是想快点扎好,双手越是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扎好,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再说豪宅外,夜染衣一直盯着里面的动静,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忽然听见豪宅内大声争吵起来,然后传来一阵枪声,紧接着听到母亲的尖叫声。
“娘。”夜染衣以为母亲遭遇了不测,顿时情绪失控,发疯的朝豪宅跑去。
摆普就在他旁边,急忙伸手去拦。
“滚开!”夜染衣红了眼,一把推开摆普,几个箭步冲了出去。
摆普满以为自己能把人拦下,谁知夜染衣的力气居然这么大,差点把他掀翻在地。
“等等我。”摆普追了上去。
上次因为家庭的变故,他把夜染衣独子留在了左思的家里,内心一直很愧疚,这次他无论如何不能再抛弃自己的兄弟。
等夏天反应过来,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冲出去十多米。
“狙击手,立刻将瞄准对象全部解决掉。”夏天来不及细想,下达了攻击令。
“为了人治的安全,所有人员原地待命,不得进入豪宅。”夏天补充了一句,其实他担心的是摆普。
夏天安排妥当,也跟着冲了上去。
无论如何,保护自己的小鲜柔不受到任何伤害,是一桩神圣的使命,在这种时候,他夏天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夏队,危险呀。”小路见夏天不顾安危往里面闯,急忙提醒。
夏天已经跟着两人从围墙外跳进了豪宅。
摆普和夜染衣刚进了院子,身后便想起密集的枪声。
两人急忙卧倒,躲在一个假山后面。
只听“啊啊啊”不停的有人中枪倒地。
“这些狙击手枪法好厉害。”夜染衣这才明白过来是侦探社在下手对付训成帮的人。
“那还用说,何况他们还配备了红外线瞄准仪。”
“刚才我明明看到方圆从楼上跳了下来,怎么不见人影。”夜染衣借着火光,四处扫描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方圆和母亲,不禁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们摸进去,方圆那么机灵的人,肯定找个地方躲起来了。”摆普听他声音都变了,急忙安慰。
两人猫着腰,借着院中的各种建筑做掩护,迅速进了豪宅内。
屋里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刚走了几步,夜染衣脚下忽然给绊了一下,低头一看,一个黑衣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显然刚死不久。
夜染衣闻不得血的味道,差点低头吐了起来,忙腾出一只手来捂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