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自己特别喜欢“相知如镜”这个四个字,成心就想把镜子配成一对,根本不关小姑娘的事。
“我心里想着自己是公的,我就是公的,那么只好委屈你做母的了。”
“我才是公的,两公的岂不是成了公公,只有你才中意做太监。”夜染衣口不饶人,成心拿他开涮。
“想过将来吗?”方圆笑着问。
这句话夜染衣已经听他问过一次,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得出答案。
他一向是个得过且过,没有什么远大目标的人,将来离他太遥远了,他只知道自己可以抓住现在,一个个现在的延续,或者就是一种将来。
“好多个现在就是将来。”于是他回答,“那句唐诗怎么说来着,两情若……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方圆接口纠正他,“不是唐诗,是宋词,你要是喜欢,哪天我送你一本。”
“不不不,我可不像你,动不动就喜欢掉书包袋子。”
让他学唐诗宋词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他。
“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很好了,一般的人根本不是你对手。如果再来点文学方面的东西,你就文武双全了。”方圆眨着眼睛,目光仿佛要穿透夜染衣的灵魂。
“身体跟以前比起来是强壮了,可是遇上某些变态的,还不是落得个半残废。”夜染衣指着桌上的茶杯,“渴了,麻烦给我倒杯茶。”
方圆把茶杯端到他的下巴跟前,“要不要我喂你?”
夜染衣闻了闻,喝了一大口,一股香甜的直入肺腑,唇齿留香。
“这是什么茶,好像有一股蜜香味。”
“云南的大叶种红茶,纯手工制作,是滇红中的上品。”方圆拄着下巴看着他。
“这次的福州之行挺顺利的,才两天就搞定了,我还以为要一两个星期才能搞定。”夜染衣对茶道不感兴趣,便问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事先把样布的技术指标都分析透了,做起来当然快。”方圆不无得意。
“小样,中国这么大,难道别人都没想过仿制吗,偏偏要等你来赚这个钱?”夜染衣故意抬杠。
“主要的问题出在网布的网眼大小难控制,织布的厂家大都不跟那些假发厂的用户直接打交道,通过中间商来做业务,沟通总是有问题的。然后大家都对韩国产品有依赖感,没人真正想过怎么来开发这个产品,才给我捡了这个便宜。”
“看样子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说到准备,咱们还真的要做好随时跟张有沧翻脸的准备。”方圆喝了口茶,树林间的彩灯照在他的脸上,显得忧郁而迷人。
听他提到这个,夜染衣一下子Jing神就紧张起来,“你找到关押我父母的地方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左思这人虽然比狐狸还狡猾,但在转移人质的时候,还是留下了些线索。”
“是吗?你怎么不早说。”夜染衣瞪了他一眼,“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还记得咱俩给叔叔阿姨买东西的事吗?我特意在超市附近的一家云南茶庄挑了几包红茶去孝敬他们。”
“哦,想起来了,你说那个茶很独特,在广南几乎买不到。”夜染衣给他这么一提醒,就回忆起当天的事情来。
“当时我买的就是咱俩现在喝的这个品种,滇红集团凤庆茶厂制作的手工红茶,这种独特的蜜香味,只有那里才能做出来。我们今天喝的茶可是我之前存放在这里的,半溪小雨可没这样茶卖。”
“这跟左思留下的破绽有什么关系?”夜染衣百思不得其解。
“有,问题就出在这里。我的嗅觉对这个茶香味特别敏感,尤其有段时间没喝它之后,一进入地下室我就闻到那种熟悉的茶香味。”
“我可是什么都没闻到。”这种事情夜染衣可是闻所未闻,反正他知道方圆总是在别人都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抽丝剥茧一样的从毫无头绪的事件中找出一些线索来。
他相信方圆超过了对自己的信任,相知如镜,用在他对他的依赖上,倒是再贴切不过了。
反正天塌下来有方圆顶着,他根本用不着Cao心,再说以他的智商,还真Cao不过这个心。
夜染衣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木盒上,方圆就是他的镜子,自己怎么想,都会在方圆那里原原本本的映射出来。
“那天咱俩刚刚进入地下室的时候,就闻不到那种熟悉的味道了,要不是摆普,我会立刻走人。”
“他也是一番好意,想着去救我父母。”
连夜染衣自己都没发觉,他跟方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处处帮着摆普说话。
而他到了摆普身边,又总是在维护着方圆。
只有两人都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来个两不相帮,偶尔出来坐坐和事佬,这时才是他最有成就感的时候。
“后来夏天又搀和了进来,情况你都看到了,我也给他们抓到了派出所。不过上车前我又闻到了那种独特的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