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段如许说这话的时候用力地捏住了鼻子,因此他这声音听着像带了哭腔,同时他鼻头有些发红,如果等下江羽下来了,会看见一个“刚刚哭过”的段如许。
感受到对面明显一紧的呼吸声,段如许又给江羽添了把火:“我现在在你家楼下。”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段如许没听到江羽的回答,但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江家人忙乱的责问江羽的声音,如果没听错,他还听到了冬至带着紧张的一句“是许哥吗?”
段如许抱着肩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南方的冬天一年中shi气最重的时候,哪怕穿着再多的衣服,折磨人的冷风也会透过层层布料浸透到人的皮肤里。
何况今天段如许为了演这一出戏,外面没有穿羽绒服,只是穿了一件看起来不是很厚但里面有加绒的毛衣。
不过再加绒的衣服,哪里比得上直接套羽绒服暖和?
好在江羽并没有让他等多久,没几分钟段如许就听到从前面往自己这边奔来的脚步声,他抬头往前看,刚好江羽跑到他面前,还脱了外衣给他套上。
他红着眼,也不知是担忧还是心疼:“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这么少?”
段如许没回答他,他只是安静地站着,看着因为奔跑头发被风吹乱了的江羽,眼眶渐渐红了。
他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扑进了江羽怀里,开始无声哭泣。
不得不说,冬天的时候两个人抱在一起时挨着那一块的皮肤总会格外暖和。
这一招可把江羽吓得不轻,由于之前段如许从未对他敞开过心扉,且在此之前他从没有过安慰人的经验,这个时候他就只能手足无措地拍打着怀中人的背。
他什么也不问,只是出声安慰:“好了……没事了,事情都过去了,我在这里。”
段如许只觉得心里一揪,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对这个这么信任他、无条件帮助和支持他的江羽做出的事情,他就觉得再也不能原谅自己。
一边是恩人的信任,一边是朋友的安全,段如许没在心底纠结多久,只是埋在江羽肩头的脸上的眼睛写满了抱歉。
他把离开那天在晚宴遇到林之玥过后那段时间的遭遇说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期间他跟林之玥的单独见面只有一次,今天之前,温越泽也从没把他一个人留在别墅里过。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这故事里添油加醋、故意激化矛盾。
甚至今天下午林之玥拍了温家家宴照片发过来的事也被他利用了一遍,那本来是造成他在过年这天坏心情的源头,现在却成了他妄想从江羽这里套话的借口。
只有这一次。段如许满心愧疚地想,以后无论江哥要什么,他都会尽力去补偿。
江羽听了他的话以后果然表现得很愤怒,他一边骂温越泽果然没安什么好心,一边骂林之玥这么多年了仍旧没什么长进,等骂完了,他换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问段如许有没有离开温越泽的想法。
段如许眼睫一抖,他当然知道江羽的意思,事实上,他在准备利用江羽的时候,就做好了把自己搭进去的打算。
段如许低着眼睛,苦笑了一下:“江哥,你应该知道的,在再遇到温越泽之前,我一直在躲着他。”
江羽也想起了他跟段如许朝夕相处的那五年,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笑。
两个人并排在花坛的边缘上做了好一会儿,又一阵冷风吹来,江羽提议:“这里太冷了,你去我家休息一下吧?”
这话正好说到段如许心坎里了,他来找江羽就是为了进到江家查探情况,但怕被怀疑,他有些犹豫地往江家主宅的方向看了一眼:“温越泽不让我在外面过夜。”
刚听段如许排挤了一遍温越泽,现在江羽听到这三个字就来气。他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段如许的肩:“你忘了你刚才跟我说的了?他那样对你,你还打算听他的?”
段如许面色一白:“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出问题了我帮你担着。”说到这里,江羽又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对比我跟温越泽的,那都是实话,做生意上我确实不如他。可是相应的,他在做人的方面也不一定比不过我。”
这也是实话,段如许忍着在心里赞同江羽,脸上却还是有些担心。
江羽说:“你放心吧,我大哥总会帮我的,有他在,就不用担心出事。”
他似乎对江乱章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段如许不是很了解江乱章,但看他对付冬至的那些手段,应该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于是点了点头。
进了江家,段如许并没有很刻意地打听冬至的事,而是安静地缩在沙发一角——这样看起来,他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感情出了问题来找朋友倾诉一下的男人。
然而他没有问,冬至却自己来找他了。
准确来说并不能算是来找他,而是他从楼上下来喝水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沙发上坐着跟江羽聊天的段如许。
冬至rou眼可见地紧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