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荒唐无度消遣体力的一夜。温越泽帮段如许洗澡的时候,他已经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整个人埋在温越泽的怀里,感受着那人宽厚的胸膛,有些好奇地想:难道因为位置不一样,所以消耗的体力也都不一样吗?
思绪一旦被打开就无法停止增长。段如许又想起前几次跟温越泽做的时候,都是他先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反倒温越泽无论是当天晚上还是第二天早上都Jing神抖擞,半点劳累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这么想的时候,段如许忍不住暗下决心:等他离开了温越泽,一定也要试试在上面的滋味。
浴室内灯火通明,温暖的水蒸气让人舒服得再也不想睁开眼睛。段如许被温越泽抱回床上,看着窗外纷纷扬扬落下来的大雪,心想,这是他在A市的第十年。
四年大学、六年拼搏,而今仍旧是什么都没有:不仅没有钱,也没有亲人,原本以为冬至回国了,闲暇时候可以陪自己说说话,但现在连冬至也不见踪影。
而现在,又要要过年了。
这是段如许在A市过的第六个年,跟往常一样,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路边小孩堆在树下成对的雪人看上去都比他更像个流着温暖血ye的人。
温越泽要回温家主宅,临走前很不放心地对他一遍又一遍地叮嘱了很多话,他面上担心无比,但段如许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要带自己去温家的打算。
不过也好,他本来也不想委屈自己去应付温家的人。
往年的这个时候,江羽都会打电话问他要不要跟他回江家一起过年,今年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动静,大概也是由于段如许离了音悦,两人联系渐少的原因。
他只是给段如许发了句新年快乐,意思地发了个大额转账的红包,段如许没好意思收,但争不过江羽故意板着脸说不收就是看不起他,还是点了收款。
想了想,他还是问了一下冬至的近况。
对面隔了几分钟才回信息,不是那种很长的文段,只有寥寥几个字:【我也不太清楚】
段如许只觉得心里有点说不清楚的奇怪,按理说冬至跟江乱章在一起了,他现在又住在江家,江羽跟他就算不说是作息规律完全相同,也总不至于到“不清楚”的地步。
但他从不怀疑江羽的话,闻言只以为他是对别人的事不太关心,于是没再多问。
段如许草草吃了饭就往疗养院赶去,他自从毕业以后过年的流程一向如此,他只有外婆一个亲人,所以无论外婆是否醒着、是否还能醒,这个年他是一定要来跟外婆过的。
去的路上,段如许经过一家花店。虽然已经是大年三十,这家店却不关门,相反将室内的灯开得灿烂明亮,让人不自觉就想靠近。
段如许也是。等他走进店里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因为今天路上人少没戴口罩,好在这家花店的店主是一对和蔼的中年夫妻,两个人对银屏上活跃的新人没有半点印象,看到他,没有表现出激动的样子,而是平和地问他要买什么花。
“康乃馨吧。”段如许没有过买花的经验,他只知道康乃馨是送给母亲的,却不知道哪些花可以送给外婆。
想了想,他补充道:“再给我包一束向日葵吧。”
听了他的话,女人立马欣喜地跑到一边去帮他把花包起来,男人则为他倒了杯温水。
段如许道了声谢谢,两个人便开始洽谈了起来。段如许从男人口中了解到,这对夫妻原来不是本地人,只不过家里出了点事,才背井离乡搬了过来,又因为没有足够的钱租房子,一家三口不得不每天都挤在花店后面隔起来的房间里。
不过男人似乎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多艰苦,他转过头,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另一边低头忙碌的女人,温柔的眼里盛满爱意:“我老婆跟着我吃苦了,她喜欢花又总舍不得花钱买,我才开了这么一家花店,好在来往路人不少,生意不亏本,也勉强能活得下去。”
他说到这里,女人刚好把包好了的花送过来,这是里面传来一道活泼的女生:“爸,妈,吃饭了!”
男人笑笑:“我女儿,说是今天过年,非要自己动手。”
段如许鼻头一酸,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却让他有些想哭。
“怎么不应我啊!”里面的女孩见父母久久没有应声,佯怒着跑到外面来,在看到段如许的一瞬间愣在原地,随后有些惊讶地用拿着锅铲的手指着他:“你……你是段如许?”
段如许被这阵仗唬住了,一时不敢出声,也僵在了原地。
那小姑娘估计也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形象不太好,她冲到自己父亲面前,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把锅铲交接到他手上,然后手在身上的围裙上狠狠擦了擦,露出一个十分甜美的笑容:“我是你的粉丝,之前看你那个……锦绣,可喜欢你了!”
该说不说,虽然段如许自己没多关注,锦绣确实曾一度霸屏。
段如许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尤其此时他两手接着花,不知如何回应,有些尴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