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言决冷笑一声,“他们俩一起从外面回来的,荆棠脖子上还有吻痕。要不是真的是凑巧碰上的,我还以为他俩是故意要恶心我。”
江熠然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问什么了,便默不作声地吃饭。
言决也不说话了,一边大口大口地扒着饭,一边回想他生日宴那时的事。
那天是星期四,从实习单位回家后已经很晚了,因此言决没有喊同学和朋友来家里,只打算和父亲、还有暂时借住在他们家里的荆棠一起简单地庆祝一下。
那天荆棠得意洋洋地跟他说:“我高中的时候就会喝酒了,哪像你,都被你爸管傻了,所以现在酒量才这么差!”言决有点被这句话激到了,于是回家之前,他和荆棠就一起去跑去烟酒专柜把白酒黄酒啤酒全买了一遍,说今晚要大战三百回合看谁更能喝。
当晚三个人都醉了。言决本身酒量就不太行,没喝多少就睡死过去,不省人事了。后来言琤和荆棠如何,他也不太清楚。
第二天早上,言琤叫醒了言决,喊他去实习单位上班。他环顾四周,不见荆棠的踪影,便奇怪地问父亲荆棠去哪了。言琤回答说:“荆棠受寒发烧了,在房间里休息。”
言决发现父亲的表情不太好,但没太在意,以为父亲只是因为宿醉身体不舒服。他说:“那我去看看荆棠再走吧。”
“他还在睡。”言琤没让言决去,“时间有点晚了,你赶紧吃早饭,我顺便捎你过去。”
当时的言决,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和朋友之间发生了什么,也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几天之后,得知言琤和荆棠结婚了的消息。
后来言决在暴怒之下去逼问荆棠,才知道,原来生日当晚他睡死过去之后,荆棠就和他父亲上了床。
说这些话的时候,荆棠站在大学Cao场边那棵高大的老树下,背靠着粗糙的树干,低着头,声音有点沙哑。
“是我对不起你,言决。”他说,“这不是意外……是我故意的。”
直到那时,言决才终于意识到,荆棠是故意激他、好让他去买酒的。
这不是言决想听的答案。
他宁愿这一切都只是一次意外,可却偏偏不是。
黑暗之中,睡梦中的荆棠忽然整个身体一抖。
他睁开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抬手擦去额角的闷汗。刚刚他做梦了,梦见言决在树下逼问他的场景。
那时他一直低着头,一眼都没敢看言决,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说当晚他是怎么趁着言琤醉酒跟言琤上床的,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言决很生气,当场给了他一拳,打得他嘴角发青,口腔壁破了,往外冒着血,嘴里全是铁锈味。
然后言决就走了,那个高挑的背影越走越远,渐渐地模糊起来,最终消失在Cao场的出口。荆棠想追,但双腿却灌了铅似的沉,一步也迈不开。深深的焦虑和躁郁萦绕在心头,最终令他拼命地挣脱了这梦境,撑开眼皮。
荆棠迷迷糊糊中伸手往旁边摸,摸到了言琤的腰,心里稍稍安稳了些。他有点害怕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又成了一个人,不过还好,言琤还在。
他忍不住在言琤的腰上又摸了一下。男人的腰腹是硬邦邦的,即便隔着衣服,他也能摸到形状分明的腹肌。
应该是有在锻炼吧。荆棠想,怪不得言叔叔都四十多了还这么能招惹人。
晚上给言叔叔发短信的人是谁呢?会是他也认识的人吗?
荆棠被噩梦折磨得没了睡意,于是便开始胡思乱想,而且手上动作也没停下,还搁在言琤的腰上不停地摸。
第一次摸是确认人在不在身边,第二次摸是因为开心,第三次和后面的无数次摸纯粹就是因为,言琤的腹肌真的很好摸。
“……你在干嘛。”
摸着摸着,言琤醒了,一把摁住在自己腰上胡作非为的手。
荆棠乖乖地让他捏着手,说:“我在摸你的腹肌。”这回答太实诚了,反而让言琤有点噎住。
“想摸就自己练,以后天天摸自己的。”言琤松开荆棠,推着他的肩膀把人翻了个个儿,让他背对着自己,沉声道,“睡觉的时候老实一点。”
荆棠不太配合,立刻又翻了回来,Jing准地滚进言琤的怀里,鼻尖撞在对方的胸膛上:“我睡不着,你陪我聊天吧?”声音带点鼻音,撒娇似的。
言琤直接道:“明天就给你请私教。”
荆棠马上就不出声了,委屈巴巴地瘪了下嘴。他不是不爱运动,只是不想被私教折磨。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荆棠靠在言琤的怀里,睁着一双眼睛,无神地望着房间里某个黑黢黢的角落,尝试着放空自己的大脑,别再去想那些让他焦虑的事情。
良久的沉默后,言琤忽然垂下头,在荆棠的眉心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小棠,睡吧。”他说。
第二天,荆棠醒来的时候,言琤已经不在了。
大概是已经去公司了。荆棠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想,这些天他为了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