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亲手将别人送进心爱之人的怀抱,这对小侍卫而言实在是过于残忍。
可是王爷的命令,他不能不从。
在别院门口迎越华上轿时,越华冷笑着对他说:“你看,王爷心里到头来还是只有我,今天过后,我是主母,你还是下人。”
“王妃的话,属下听不懂。”沈停云无法理解越华不知所起的妒恨,自己不过是王爷身边的一条狗,怎么就值得对方侧目?
越华笑着不语。那日偶在芷清院西厢听见了沈停云和仓铭“做妾”的戏语,便让他不得不小心对待起眼前这个看似不争不抢的侍卫。
想靠着半吊子的水平扮猪吃虎,跟自己抢王爷的宠爱,那还不能够。自己不过是用了小小的手段,就让王爷厌弃了对方,勒令对方朝自己下跪道歉。可见王爷对其的“宠爱”,也不过是当成了玩物罢了。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京城百姓万人空巷,夹在道路两侧想要一睹能让风流不羁的宣王爷一朝转了性的王妃,到底出落个怎样的倾国倾城。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沈停云硬着头皮在前面开着路。
从别院到府邸的路怎么就这么长,漫漫长日,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可沈停云又巴不得这条路真的走不到头,这样至少越华就不能嫁给王爷。
“那白马上的公子哥儿,便是王爷吧?”沈停云听到路旁有百姓私语。
“瞎说什么呢,这不过是个侍卫。”
“嚯,王府的侍卫都这般姿容不俗,那王爷跟王妃得是个什么模样。”
“王爷倜傥风流,玉琢的一样Jing致,远远看去就不似凡人。”
“王妃我也有幸瞧见过,和王爷当真般配。”另一路人忍不住插话,“天造地设,再没有这样般配的人了。”
沈停云听得清晰,心里绞痛。是啊,人人都说他们般配,自己站在旁边,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下人,谁见了都不会有多余的目光分给自己。
齐时雨和越华在潜鳞院成婚,越华到的时辰尚早,按照规矩,齐时雨还需进宫接受皇帝的恩典,之后才能拜堂。
齐时雨刚要出门,越华就到了王府,于是王爷便折返回了潜鳞院,进宫前还要再把新婚的王妃瞧上一瞧,恨不得把人揉碎了融进骨子里。
越华身着朱红礼服,举手投足间仍带着丹朱河畔特有的风流,齐时雨一时情动,伸手便往越华的腰封上摸。
越华咳了一声,提醒他沈停云还在。
齐时雨回头看了沈停云一眼,道:“无妨。”
越华长腿轻蹬,嗔道:“怎么无妨?”
“罢罢,停云,听华儿的,外头候着。”齐时雨头也没回,眼里心里只剩了越华一人。沈停云紧咬下唇,应声退了出去。
齐时雨还急着进宫,也没对越华做什么,把人按在榻上亲了一会儿,随后擦干嘴角,笑道:“还记得咱们初见的时候,本王许了你日后娶你为妻,如今可有食言?”
沈停云耳力好,站在窗边心冷了半截。
王爷怎么见了谁,都许诺要对方娶其为妻?
再者说,既然许了这么多人,怎么就只兑现了跟越华的?怎么王爷当年跟自己说的那些话,跟那天的雪一样,随着隔日的暖阳就化了,许了越华的,却记了这么久?
沈停云知道自己是在嫉妒,但忍不住。他多想王爷现在抱着呢喃情话的人是自己。
可自己哪里配呀。
狗就该躲在主人的脚边,摇着尾巴等主人心情好了,赏口饭吃。怎么能跟人一样,企图去得到宠爱呢?
“华儿当时便知道,不管过了多久,只要能和王爷重逢,王爷必定不会忘了曾经的誓言。”
齐时雨拿食指刮了一下越华的鼻尖:“濛濛,当日雪夜,你救本王性命,本王就心里暗暗想着,日后无论你想要什么,本王都要捧来给你……等为夫从宫里出来,咱们拜了堂,为夫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王爷话说了一半,便将自称从“本王”改成了“为夫”,听起来更加亲昵……也更加令沈停云难受。
越华:“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王爷现在说与华儿听,不行吗?”
齐时雨又亲了他一口,道:“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等为夫回来,大把的时间说与你听。”临行前齐时雨又亲了越华一口,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怀里的人。
门外,沈停云听得浑身发抖。
不对,不对,不对!
自己才是方濛!
那年雪夜,救了王爷的人是自己!
明明是自己才对!
那些记忆不是捏造的,当时王爷亲了自己,然后跟自己说,以后过得不好,就来宣王府找他,他是宣王世子。
明明是自己!!
可自己来了,为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人窃走了?!
齐时雨走出房门,朝站在门外的沈停云交代:“仓铭随我入宫,你在这里陪着华儿,好好护着他。”
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