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有脆弱的地方。就算江月楼也不例外。再想想看,江月楼的弱点。”展君白一步一步诱导着白金波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余之……陈余之……他害死了可盈……自责……他很自责……”
展君白心里有了主意,让邱名端来一盆水泼在白金波身上,将他弄醒。
白金波一激灵,呛了口水,猛烈咳嗽起来,眼神也逐渐恢复清醒。
他看见,展君白拿起方才放在桌子上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死到临头,纵使身为警署署长的他也害怕起来,语速飞快地交代:“军火库在码头2号仓库!”
展君白扣动板机的手一顿,笑了笑:“好像有点晚了。”
白金波狠狠心,咬着牙道:“江月楼接近你另有目的,他是卧底!”
这句话让展君白信了他的诚意,这才放下枪,讽刺道:“白兄,为了自保,还真是舍得下本钱。与你情同父子的江月楼,转眼也能出卖。”
白金波面上一热,索性破罐子破摔:“那都是虚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才有意义。”
“其实,这些消息你刚刚都说过了。”
白金波愣了下,反应过来:“那你应该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展君白点头:“是很真。不过,白兄,你现在让我很为难啊。”
“景城的武装力量不外乎警署和城防部。你想起事,颠覆政权,我可以配合,保证警署不会成为你的阻力。”
“这交易听起来好像不亏。”展君白故意思忖着。
白金波紧张地盯着展君白,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
过了一会,展君白走上前,亲自给白金波松绑,表明了他的态度。
“合作愉快,白兄。”
望着展君白伸出的手,白金波连忙回握,勉强地笑了笑。
离开白公馆,展君白立刻沉下来脸来,表情Yin晴不定,对邱名说:“通知孙鹤英,立刻把江月楼送到展公馆。还有,养在老张那儿的筹码,明天带回来,你亲自去办。”
“是。”
两人继续前行。身后传来一声枪响。他们并不意外,也没有回头,仿佛什么都发生一样。
白公馆内,白金波握着枪,气恼地盯着瘫在沙发上的雅丽。
她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沙发上,胸口中枪,恐慌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死不瞑目。
“贱人。”白金波恨恨地踹了脚沙发,大骂起来。
从白公馆回来,展君白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候江月楼。他面色不佳,手指点在扶手上有节奏的敲打着,暗自思索,但江月楼一来,他又扬起和煦的笑容同他寒暄起来。
这还是江月楼第一次来展公馆,毫不客气地走向沙发就坐,边走边打量着客厅的装潢摆设。
“展兄果然会享受,这公馆比我那小破楼可奢侈多了。”他啧啧羡慕起来。
展君白也在他对面坐下,笑道:“江兄一向不在意这些,否则,赈灾多出来的那笔款子,够你在景城最好的地段买上好几栋宅院了。”
“啧啧,好像有点后悔。”
“江兄放心,来日方长,机会多得是。只要你真心与我合作,我绝不会亏待你。”展君白抚掌大笑,话中有话。
江月楼聪明,又如何听不出来话中的意思,以退为进地笑道:“怎么,难不成展兄怀疑我投诚是假的?”
“真还是假,江兄心里自然清楚。”
两人你来我往,清静的客厅内顿时暗流涌动。
此时,邱名送茶进来,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展君白亲自斟茶,状似不经意地说:“江兄,最近有件棘手的事情不太好处理,想问问江兄的看法。”
“什么事,还能让展兄发愁?”江月楼端起茶杯,翘着二郎腿,很是悠闲。
“有个朋友,为人处事我很欣赏。可惜,他却想害我。如果是江兄遇到这种情况,打算如何处理?”展君白说着,观察着江月楼的神情。
江月楼心中警惕,但依旧镇定自若,仿佛就是在听别人的事,仪态举止毫无破绽。
他佯装为难的样子,叹息道:“杀之可惜,不杀又难以安稳。”
“没错,这就是我现在的心境,左右为难呐。江兄,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下,你是我,而我是要害你的人,现在给你一把枪,是杀,还是不杀。”展君白说着,竟真的拿出一把枪放在桌上。
难道是哪里露了破绽,他怀疑我?江月楼看着那把枪,飞快思索着。但很快就笑了笑,拿起枪把玩着,然后握着枪管,将枪口朝着自己,看似毫无防备的样子将枪递给展君白:“如果我是你,我会看对方怎么做决定,后发制人。”
他的话似乎让展君白很意外,接过枪,顺势指着他,“那如果我先下手为强,开了枪,你就输了。”
“除非我毫无戒备,否则这种距离下开枪,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躲开。”江月楼无所谓地笑笑,颇为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