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不想把陈余之牵扯进这场博弈,但偏偏他们纠缠太深,此刻剥离已经太晚,平白让他糟了这些罪。
他就知道自己不该有朋友,如果没有陈余之这个朋友,他就能了无牵挂地执行任务,身为医生的陈余之也不会被那些罪恶之人盯上。
现在,三爷的试探将他推上了两难的境地,要想见他,就必须杀了陈余之。
孙鹤英一直在旁观察他的脸色,甚至不给他一点寻找解决办法的时间。他只能硬着头皮照原计划演下去,到时再见机行事。
他见孙鹤英外出办事,便偷偷寻了个机会跑出旅馆,找了个位置偏僻的电话亭拨通了白金波办公室的电话。
“是我,时间紧急,三个消息。第一,我离开Jing神病院了。第二,金马堂重新组建起来了,目前规模不大,头目是孙鹤英。他是孙鹤铭的孪生哥哥,北平回来的。第三,三爷可能很快与我见面。有消息我联系您。”
他不等白金波说话,匆匆挂断电话,观察了下四周的动静,推开电话亭的门,快步离去。
电话那头,白金波放下话筒,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卧底计划进展得很顺利,令他心情舒畅,甚至打电话回家要雅丽开红酒做西餐庆祝。
可是,雅丽外出购物,回来的路上被伪装成黄包车车夫的孙鹤英带去了一条偏僻的巷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雅丽害怕,急忙慌地想要跳车逃跑,却被孙鹤英的一句话钉住了脚步。
“白太太,和江夫人就能坐下来聊聊,怎么见到我,转身就跑呢?”
雅丽听到江夫人这三个字,顿时怔住,警惕地问:“你是谁?”
“江夫人生前的朋友。”
雅丽盯着孙鹤英看了片刻,突然转身要走:“该做晚饭了,我要回家了。”
孙鹤英大步跟上去:“都不问问我找你什么事吗?”
“我不想知道。”
孙鹤英无赖地笑了起来:“那我只好找白署长聊聊了。”他见雅丽停下脚步,气得说不出话来,又说道:“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我会帮你,实现你想要的一切。你放心,我不光可以帮你报复白金波,还可以在事成之后,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去国外潇洒。”
“当真?”
“当真。”
雅丽想了一会,咬牙答应下来:“好。既然开诚布公了,那就别兜圈子了,说吧,又想要我怎么配合?”
孙鹤英笑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递过去:“白太太真是聪明伶俐,一点就透。既然如此,我也就单刀直入了,我们需要你把这个放在他的茶水里。”
雅丽不接,看着纸包有些惊恐:“我不杀人。我只是想让他痛苦而已。”
“没让你杀人。这不过是喝了之后会昏昏欲睡的药。我们需要在他半清醒的状态下,问几个问题。这药无色无味,他不会察觉的。我们会在他完全清醒之前离开。”
雅丽还有一丝犹豫,孙鹤英却抓起她的手腕,将药包硬塞进她的手心里。
她的手指慢慢握住药包,心中做了决定。
就在江月楼和孙鹤英逃离天韵园后,昏迷不醒的陈余之被送进了医院,楚然得了消息立刻赶了过去。
她见陈余之缓缓睁开眼睛,顿时一阵喜悦,忙出去叫来医生替他检查。
陈余之想要起身阻止,但刚一动就感到肋骨疼痛不已,再伸手一摸,摸到了固定骨头的医用板。
医生匆匆进门,忙阻止他乱动,急切道:“快躺着,你肋骨刚接好,别乱动。我昨晚用了麻药,可能还有点残存的药劲儿,一旦过了,你的肋骨会有点痛,忍一下。”
陈余之自己就是医生,自然懂得遵医嘱的重要性,在楚然的搀扶下缓缓躺了回去。
医生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检查了他的瞳孔,起身对楚然说:“病人目前情况还好,注意,让他不要剧烈动作,最好卧床多养一养。”
楚然一边应和一边送医生离开,转头看着陈余之,担忧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说是江月楼动的手?”
陈余之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
“他不是应该在Jing神病院吗?怎么会出现在天韵园?”
“他加入了金马堂。”陈余之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却再也找不到借口。“和江月楼在一起的人是孙鹤铭的哥哥。应该是他把江月楼运作出来的。”
楚然回忆了一会,也有些印象:“孙鹤铭,那个警署内jian?可江月楼明明和金马堂势不两立,他们怎么会合作?这其中会不会另有隐情。”
陈余之麻药未过,脑子有些迟钝,看着楚然有些茫然:“我不知道。现在的他比之前情绪病发作的时候更加暴力。”
楚然见他这样,也知道现在不是Cao心这些事的时候,替他理了理被子,轻声安慰:“你先好好休息,别多想了。”
可陈余之不愿在医院待着,坚持要回家,她怎么拦都拦不住,只好瞒着医生将他偷送出去。
一番折腾回到家已是日暮时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