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瞧错了吧!江月楼嚼着狗尾巴草的根jing准备移开视线,那个清洁工人却突然抬起头来,一张无比熟悉的脸猛然撞进他眼中。
孙鹤铭?他不是死在香港了吗?江月楼脸色一变,霍然起身。
清洁工人似乎也注意到他的凝视,快速转身,拿着扫把疾跑而去。
江月楼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竟发现院子一处铁丝网的侧门没有关闭,立刻拉门跑了出去,将身后Jing神病人乱糟糟的动静甩在身后。
他看见清洁工人一路疾行,便也加快了速度,两人一前一后跑到了Jing神病院一处偏僻的角落。
这时,清洁工人不再跑了,而是转身等着江月楼追上来,好像故意将他引过来一样。
江月楼跑到他面前,紧盯着他的脸,充满了戒备。
“我见过你。”
孙鹤英Yin冷地笑了一声:“准确来说,你见过的是这张脸。”
“你和孙鹤铭是孪生兄弟?”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我叫孙鹤英,认识一下,江科长,哦,不,在这里你是九号。”
“你是金马堂的人。”江月楼对他叫什么不感兴趣,又问。
“再有五分钟,放风时间结束,你的失踪就会被人发现。别聊这些没意义的话题了,聊点合作怎么样?”
江月楼冷笑起来:“我跟你没什么好合作的。”
“话不要说的太满,先听听条件?”
江月楼将狗尾巴草一吐,嘲笑道:“无非是帮我出去,要我加入你们之类的。还有什么新鲜的么?”
孙鹤英没想到江月楼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被噎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月楼往墙上一靠,向院子方向抬了抬下巴,暗示:“放风快结束了。”
局面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扭转过来,掌握了主动权。
孙鹤英不再迂回,选择单刀直入:“你已经被警署放弃,一枚弃子是死是活是没有人关心的。凭江科长的才干,想必不肯在这疯人院委屈一辈子吧。”
江月楼偏偏不如他的意,无所谓地笑了笑:“在这儿有吃有喝又不用干活儿,病友也比那些勾心斗角的同僚有趣多了,挺轻松的,我不委屈。”
孙鹤英没想到江月楼如此难缠,心中有些恼怒。但三爷交代的事情不能不办,只好压着情绪继续游说:“他们如此欺辱你,折辱你,你就真的甘心?害你到今天这地步的人,你就不想要他们付出代价?”
江月楼神情微凝,似乎被他说动。
他乘胜追击:“我不认为你复仇的行为有什么错。他们使坏在先,你当然有资格还手,杀就杀了,不过四条贱命,没什么大不了。”
听了这话,江月楼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真实的笑意,看向孙鹤英的目光满是赞赏。“从灭门到现在,你是第一个赞成我复仇的人。”
“我们金马堂处事理念一贯如此。人不犯我,我犯不犯人看心情。人若犯我,我杀几个人也看心情。”
“不错。”江月楼大笑起来,“合我胃口,这才叫痛快,要那些条条框框束缚有个什么劲,我早受够了。”
此时,不远处,有护工注意到这个角落,喊了一声:“什么人?”
孙鹤英急着离开,匆匆说道:“我给你时间做决定,今晚六点,如果愿意合作,装病出来,我带你走。”
江月楼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
那名走过来的护工已经离他们很近了,孙鹤英不再停留,从一侧低调离开,而江月楼也慢慢往回走,被护工责备了一通,带回病房。
孙鹤英一路离开Jing神病院,来到和展君白约定的地方,观察到四下无人注意,立刻上了展君白的车。
“三爷,按照您的吩咐,事情办妥了。”
展君白坐在副驾驶,微微侧头看他:“怎么样,有几分把握?”
“去之前百分之五十,现在百分之九十。”
展君白轻笑起来:“这么自信?他江月楼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孙鹤英恭敬地解释道:“江月楼需要的是认同,他骨子里其实和我们一样,不愿被条条框框束缚,只要帮他跨过那道槛,大家都是一路人。”
“好,那今晚就看你的了。”
“三爷放心。”
孙鹤英拉开车门欲走,展君白又开了口:“出来后,带他去天韵园。”
孙鹤英愣了下:“人多眼杂,不好吧。”
“正是因为人多眼杂,才有热闹看。”
孙鹤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您要试探他?”
“我不能凭他空口白牙一句话就信他,策反也要有个过程。今晚,他会在那里偶遇一个故人,你盯着他,看他是划清界限,还是相逢甚欢。”
孙鹤英点了点头,也不敢多问展君白的安排,下车离开。
等车子开出老远,展君白这才吩咐邱名道:“想办法,今晚让陈余之务必出现在天韵园。”
“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