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随他姓白,而是选择了“江”这个姓,说是他母亲的姓氏。
恨君不似江楼月,待得团圆是几时。他想起了这首诗句,于是康盛安变成了江月楼,无父无母的孤儿一步步成长成如今的稽查科科长。
江胜男听他讲述完,整个人呆若木鸡,嘴里喃喃念着:“他说要姓他母亲的姓?”
“是,所以他改姓了江。”
这句话令江胜男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瞬间崩溃,失声痛哭起来。
白金波更加确认她的身份,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局面,忍不住叹了口气,保持沉默,给这位母亲一个尽情释放的机会。
等她的哭声减弱,他才重新说道:“你姓江,对不对?知道康盛安这个名字的没几个人。仔细看,你和江月楼的眼睛有几分相像。”
事到如今,江胜男终于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带着几分凄凉,几分悔恨,苦笑着点了点头。“报应,这都是报应……”
“你果然是他的母亲。”
江胜男又是自嘲一笑:“母亲,我配吗?”
“到了这份上,你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说吧,幕后之人是谁。”
江胜男内心挣扎片刻,还是不愿透露,咬定自己就是幕后主使,只求一死赎罪,随后再问就死不开口了。
白金波看着油盐不进的江胜男,心中无奈,既审不出结果,又不能真的下狠手,一时进退两难。
昏迷中的江月楼并不知道这些,在陈余之的Jing心照料下,危险的状况并没有发生,还提前醒了过来。
陈余之非常惊喜,连番检查发现他没有发烧,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江月楼一醒最关心的却是嫌疑人,拉着陈余之问仓库里那个女人的下落。
陈余之告诉他,白金波已经将她抓回警署,连夜审讯。他竟然挣扎着想要起身回警署去。
关系到他的伤势,陈余之绝不妥协,按住他的肩头异常坚定地说:“你刚从鬼门关回来,老实躺着,没好转之前,哪里都不能去。”
江月楼此刻浑身上下毫无力气,只好乖乖听话,躺了回去,还被陈余之细心地喂了一碗粥。
他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心里还想着昏迷前最后那个画面。
陈余之劝他:“不管什么事情,你总要康复才能有力气去解决,磨刀不误砍柴工。”
他见江月楼是真的没什么胃口,便将粥碗放下,关切问道:“从醒来开始,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在想案子?”
江月楼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些许迷茫:“我之前跟你提过,我有个离家出走了很多年的母亲。我好像看到她了。”
“什么?”陈余之惊讶起来。
当时他已经意识模糊,那个女人持枪而来,看不清脸,却突然将母亲的脸自动带入,那种感觉非常奇特,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所以你想回警署确认她的身份?”这下陈余之都明白了。“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一旦伤口裂开后果不堪设想。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风险。你母亲叫什么?你告诉我名字,我去帮你确认。”
江月楼有些犹豫,想自己亲自去确认,又有些胆怯,最终同意了陈余之的安排。他深呼吸着,轻轻说出了母亲的名字:“江如水。”
陈余之等他重新睡着,这才出门往警署赶去,得到的结果竟真和江月楼的感觉对上了。可是这么一来,对于江月楼来说就是一个两难的境地,杀也杀不得,留也留不得,按照他刚正不阿的性子,只怕事情很难收场。
他和白金波商议后,决定先将这个消息隐瞒下来,等江月楼伤势平稳了再说。
当陈余之心事重重地回到余之堂时,江月楼已经清醒过来,见他走近,整个人紧张极了,就连呼吸都有些气促。他为了缓和内心的焦灼,抓起床头的杯子猛灌了几口凉水,这才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陈余之,等待答案。
“我已经问过白署长了,是你看错了,她不叫你说的那个名字。”陈余之根本不敢看江月楼的眼睛,借着给水杯加热水回避他的注视。他感觉江月楼依旧半信半疑,连忙又解释了一句,“大抵是因为你太想母亲了,人在强烈心理因素的暗示下会出现幻觉,幻觉内容往往与心理因素密切有关。中医上叫癔症。”
对于他和白金波的话,江月楼还是信任的,心里不觉松了口气,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在陈余之的搀扶下下床走了走,忽然又问:“对了,署长有没有说,审讯进展如何了?”
陈余之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强打起Jing神应付,不想让他看出马脚。
“这是你们警署的内务,我不方便打听,确认了名字便回来了。”
谁知,这个消息还是没瞒住。
第二日楚然来探病,江月楼正好奇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得知警署内部有人将消息卖给了她的室友钟怡人。
那个爆料只有一句话:稽查科科长和警署新抓的女毒枭是母子关系。
陈余之完全没想到这件事会经楚然的口告诉江月楼,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