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有些诧异,用戒备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番,很快反应过来:“你是因为陈余之的事,来找江月楼?”
展君白并没有回答,指了指巷口等候的汽车,催促道:“小姐,已经晚了,再不走就追不上了。”
事态紧急,也不容楚然多想,见展君白衣冠楚楚,又能说出江月楼和陈余之的名字,便姑且相信了他。
两人撑着一把伞并肩而行,楚然神态焦急,而展君白的嘴角则微微上扬,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遇见这个女孩,她在雨夜小巷中奔跑的姿态令他惊鸿一瞥,勾起了他内心一丝悸动。
第一次她拒绝了他的伞,第二次虽然借了江月楼的名头,但好歹如愿以偿。
此刻,她被霓虹光影映照着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纤长的睫毛、红艳小巧的嘴唇无不吸引着他的注意。
他就这么看着她,直到汽车靠近警署。
而此时,陈余之被金大成关在警署的监狱里,正捆在刑具上,遭受了一轮又一轮的毒打,已被折磨地奄奄一息,嘴角、身上都是血污,手指几乎伸不直,又红又肿。
金大成手拿着鞭子,气呼呼地瞪着他,骂道:“都人赃并获了,还嘴硬什么?我告诉你,还没人能在我这儿熬过一夜的。我劝你老实交代,省得临死也落个不痛快。”
陈余之艰难地抬起头,声如蚊呐,但坚持否认:“那不是我的东西……”
金大成恼怒地又给了他一鞭子。这一鞭子直接落在他侧脸上,顿时皮开rou绽,疼得他闷哼一声,几乎昏过去。
“我没那么多耐心,最后问你一遍,你的同伙是谁?鸦片哪来的?说!”金大成又威胁似的甩了个鞭花,堪堪擦过陈余之的眼睛。
“我……要见……江月楼。”陈余之嘴里干涩,充满了血腥味。他艰难地吞咽着口水,要求道。
金大成凑近一听,顿时兴奋起来:“江月楼?你的同伙是江月楼?”
“他不是!”陈余之对于金大成的故意曲解非常气愤,撕扯着嗓子辩驳。
可金大成完全不理他,自顾自地猜测:“江月楼其实只是表面禁烟,暗中把鸦片都给了你销赃,你俩里应外合。哈哈,被我猜中了,是不是?”他说得自己都兴奋起来,笑着鼓起掌。终于有机会扳倒江月楼了,管他真的假的。
陈余之从未见过这样无赖之人,气急攻心,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一连串的咳嗽声落在金大成眼中,就是默认,就是心虚。
“哟,别慌啊,只要你把江月楼的罪行给我说清楚,我可以饶你一命。”
“咳咳,跟他没关系……”陈余之边咳嗽边坚持为江月楼辩解。
金大成正想说些什么,门外一个狱警着急忙慌地跑进来报告:“金科长,出事了,江科长持枪硬要闯进来,我们拦不住!”
陈余之瞬间变了脸色,他没想到江月楼居然如此冲动。
“真是说曹Cao,曹Cao到啊。”金大成看了眼陈余之,冷笑了一声,“走,咱们去会会!”
大雨依旧没有减弱的趋势。
夜雨中,江月楼持枪站在门口,指着一个狱警,同时也被其他几个警察包围着,双方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把人给我放了。”江月楼丝毫不理其他人,只盯着狱警厉声喝道。
狱警被他吓得瑟瑟发抖:“江……江科长,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啊,他私藏鸦片,被抓了现形……”
“不可能,他绝不是这种人。”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金大成的声音传了出来:“这种人,哪种人啊?”
紧接着,金大成就从监狱内走出来,皮笑rou不笑地站在屋檐下,心里颇为得意地望着站在雨中的江月楼,假惺惺道:“江科长,都是自己人,何必动刀动枪呢?快把枪放下。”
江月楼正处在躁郁症所带来的影响中,根本没什么理智。他冷眼盯着金大成,枪口仍指着狱警:“你们先放人。”
“江科长,这你就不讲道理了吧?咱们警察办案那是讲究规矩的,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不问事实证据,只管持枪来要人,说句不好听的,倒像是同伙落难,前来劫狱的意思。”
金大成这话一出口,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警察、狱警互相对视着,诧异、震惊、难以置信等等情绪浮现在他们脸上。
江月楼脑海里如同一团乱麻,面对金大成的诬陷也不辩解,从始至终只坚持一件事,就是救出陈余之。
他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指着金大成,掷地有声地喊:“放人。”
围在他身边的警察瞬间都将枪举起来指着他,把金大成保护起来。
金大成起初被江月楼的枪口吓了一跳,但很快镇静下来,环视一圈指着江月楼的枪口,笑道:“江月楼,咱们同事一场,我劝你看清形势,别冲动……”
可是他话音还未落,江月楼就毫不犹豫地开枪了,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射进监狱门外的墙里。其他警察都被这一枪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