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乔装进入刘府寻找线索已经是危险重重,陈余之安慰他:“发现刘青峰和郊外旧工厂的关系,也算不虚此行。顺藤摸瓜查下去,肯定可以追查到幕后的人。”
“嗯。安全起见,这几日我不会再来余之堂。有什么消息,老规矩联系。”
陈余之点头答应。
江月楼马不停蹄回到警察署,正巧宋戎和孙永仁也从郊外旧工厂归来,向他汇报了他们那边发生的情况。
当时他们带着两名警员换上了昨日被打死的金马堂成员的衣服,守在门口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并没有等多久,不远处缓缓开来一辆车,他们立刻拔出手枪,退回旧工厂内各自找了掩护身形的地方,将子弹上膛,等候着。
那辆车缓缓靠近门口停下,静默了一会,这才传出车喇叭的声音。
那几声看似是司机无心按下,实则是一种暗号,两短一长又一长,宋戎等人根本不知道,只是警惕着,并没有回应。
又过了一会,车上下来一个商人模样的男人,独自一人向门口走来,看起来并无疑点。
孙永仁躲在柱子后面,朝着宋戎悄声问道:“怎么办?”
宋戎收起枪:“别放松警惕,先试一试。”
几人点了点头,佯装旧工厂的工人,搬运着工厂里的货物。
商人此时已经走到门口,看到宋戎等人正在忙碌,扬声喊道:“韩厂长,最近生意可好啊?”
宋戎闻声回头,看向来人,脸上挂着质朴的笑,和他平日的淡漠反差极大。
“怎么,韩厂长不在么?”
宋戎对着商人憨厚一笑,摇了摇头:“您是……”
“做小买卖的,和你们韩厂长是老乡。最近生意差得很,想着韩厂长财大气粗,来拜会拜会,带兄弟我一起发点财。”
“韩厂长还没来,要不,你等等?”
商人笑着摇头:“那算了,我还有事,改日再来。你们忙。”他说着,转身就准备离去。
宋戎看了孙永仁一眼,两人默契上前,伸手搭在商人肩上,试图将他留下来。
商人突然紧张起来,下意识躲开宋戎的手,转身去抽腰间的枪。孙永仁见状不好,也赶紧拔枪与之对峙。
离得最近的宋戎反而来不及拔枪,便飞起一脚踢向他的手腕,枪应声落地。
与此同时,孙永仁扑向商人后背,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商人眼看离开无望,拼尽最后的力气,冲门外大喊一声:“走……”
停在外面的汽车显然听见了这声撕心裂肺的大喊,司机猛打方向盘发动车子,一个甩尾朝外飞速开去。
两个警员飞快追了出来,对着车子开枪,子弹射在车身上,但为时晚矣,车子已经开远。两人追了几步,只好放弃。
“情况就是这样。没得到什么有效信息。抓住那人没活下来,还逃了三个,打草惊蛇了,这个工厂恐怕会被遗弃,不会再有人来了。”宋戎汇报完,一脸自责。
江月楼并没有责怪他,反而安慰道:“振作点,我们还有两条线索,刘青峰以及那批西洋香皂。你带几个弟兄,去市场上摸摸情况,看看能不能从香皂上找出些端倪。”他说完转向孙永仁,吩咐道:“你去盯着刘青峰,注意别被发现,有什么异常举动,及时汇报。”
孙永仁和宋戎领命匆匆离去。
江月楼打开一份文件,刚要查看,接到白金波的电话,起身前往署长办公室进行汇报。
听他说完,白金波非常讶异:“刘青峰,城防部的人?这水,越来越深了。”
“他背后,还有更高的人。”
白金波面带纠结,最终只是叹口气,拍了拍江月楼的肩,叮嘱着:“月楼,你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你掀翻的,是他们的钱罐子。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务必小心。”
这个道理江月楼自然是懂的,但他不怕,反而隐隐有种兴奋在血ye里沸腾。“署长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不把他们一网打尽,让景城的鸦片彻底断流,我死不瞑目。”
白金波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少说晦气话。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要你给我安安稳稳活着。”
江月楼的心被白金波的关怀温暖了几分,难得露出了真诚的笑意:“属下遵命。”
两人相视一笑。
城中有名的裁缝铺,展君白坐在桌前悠闲地喝茶,玉堂春站在空地中间,裁缝正拿着工具在帮他测量身形尺寸。
“这家店有些年头了,师傅的手艺很不错。尤其是刺绣,很Jing致,做戏服最合适不过。”
玉堂春伸展着手臂让裁缝量袖子的长度,闻言看向展君白,浅笑道:“我自然知道,只是价格贵了些,所以不常来。”
“玉老板不必担心,这件戏服记我账上。再做一件珍珠的凤冠,唱《贵妃醉酒》最是合适。”
玉堂春惊讶他竟如此大方,立刻婉拒:“无功不受禄,这不合适,展司长。”
“算作给你新戏的贺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