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死人?摆在这里干什么?”金大成被吓了一跳,瞌睡都吓醒了,往边上呸了一口,只觉得晦气。
紧随其后的钱同庆看到这一幕,目光中闪过一抹惊诧,但很快恢复正常。
冯科长更是毫不客气,大声说:“江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会议室,不是停尸房。”
江月楼从每一个科长进屋就开始观察,众人看到尸体的神色都没逃过他的眼睛。他见大家都到齐了,向身边的白金波示意了一下,站起身冲众人笑道:“停尸房昨夜进贼了,现场戒严,不好进。”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片哗然,唯有钱同庆的情绪透着一丝紧张。
“进贼?停尸房里除了尸体,还有什么好丢的。”金大成直言直语道。
“金科长说对了,丢的正是尸体,还是你带回来的那具莫名其妙死掉的尸体。”
金大成听了江月楼的话,心里一惊,大步向前哗地揭开白布,看见下面躺着的果然是害他焦头烂额的那具尸体,尸身上灰扑扑的,还有泥土的痕迹。
离他很近的钱同庆同样看到了白布下的那张脸,悄无声息地慢慢往门口挪动着。
“金科长,这要真丢了,你这笔糊涂账可就说不清了。”
江月楼似笑非笑的目光,再次激起金大成的怒气,嚷嚷起来:“你从哪里找回来的?贼呢?”
“这个问题,你恐怕要问问钱科长了。”江月楼瞥了眼钱同庆,冷笑道。
金大成一头雾水,转头看了眼钱同庆。只见他面色难看,拼命保持着镇定,讪笑着说:“江科长又开玩笑,这我哪能知道。”
“钱科长的伪装真是不错。”江月楼笑笑,朝着钱同庆一步一步走过去,“我的确没想到,居然是你……”
钱同庆跟着他的步伐连退了好几步,眼看已经暴露,突然拔枪欲拼死一博。谁知江月楼反应更快,飞起一脚踢在他手上。
守在门外的宋戎听见动静,连忙冲进来,三两下控制住钱同庆,下了他的枪,反手持枪顶着他的头。
在场众人皆被这一变故弄懵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的文弱同事,竟然是金马堂的人?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大成瞪着眼睛喊道。
关于案件分析,江月楼已经向白金波汇报过,此时也由他来具体讲述。
“这个人,并不是金科长从抓捕现场带回来的金马堂犯人,而是一个替死鬼。”他看了眼尸体,对众人面面相觑的神情并不在意,继续说道:“回来的路上人多眼杂,无处下手,所以,那个潜伏在警署内的人,只能冒险在警署内动手。”
“从犯人下车到移交审讯室,要经过两个岗哨。这期间,警察和犯人的所有举动都在岗哨视野中,不存在盲区,没有换人的时间和空间。”
众人脑中跟随着江月楼的讲述,仿佛看到了当时的画面。
两个警察一边一个架着戴着头罩的李超从门口往审讯室的方向而去,经过大楼门口的时候,有一处岗哨,站岗警察视线随意看了眼,放行。进入大楼内,往一侧拐去,走到审讯室门口,也有岗哨。两个警察在这个岗哨视线中,将李超推进审讯室。
没过多久,进入的几个人冲出审讯室,大喊起来:“不好了,犯人自杀了!”
此时的会议室很安静,只有江月楼来回踱步的声音,以及他不慌不忙地分析声。
“唯一存在Cao作可能性的,是在审讯室。这几秒的时间,是不在岗哨警察视线里的,等他们听到喊声,立刻冲进去,会想当然的认为,这个自杀的人,就是犯人。”
有些人想起当时混乱的场景,闻讯而来的警察纷纷朝审讯室跑去,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审讯室,没有人注意到其他不合常理的人或者事。
“而实际上,真正的凶手,已经伺机逃脱。”
说到这里,科长们开始小声交头接耳,有些投来疑惑的目光,在江月楼和钱同庆身上来回打量,不知道这些分析和钱同庆有何关系。
江月楼走到钱同庆面前,强大的气场迫使他抬头仰望着自己:“我猜得对吗,钱科长?”
钱同庆此时已经面如土色,被吓得浑身发抖,惶惶如丧家之犬。
他张了张口,还未想好什么对策,就见白金波拍了拍手,门外的孙永仁立刻押着昨夜在停尸房运送尸体的警察出现在他面前。
这两个警察此时也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一个人身上还有枪伤。
钱同庆看到这两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便彻底绝望了。
“怎么回事,说说吧。”白金波对两个警察点了点头。
警察甲气愤地指向钱同庆:“昨天晚上,钱科长找到我和何九,说是尸体中毒有腐烂迹象,让我们帮着痕检科处理下尸体。我和何九想着大家都是同事,帮个忙也是理所应当的,就去了……”
“收钱了吧?”江月楼问。
警察乙尴尬地回答:“收……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