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波拿起手表,跟着江月楼的解说仔细查看。
“从痕迹看,这手表戴了有些年头了,粗细也和吴书为尸体上的痕迹一致,是吴书为的所有物。”
“看着倒是不起眼,有什么名堂?”白金波问。
“很普通,没名堂。只是,好端端的聊天,怎么会把手表摘了……”
白金波顺着他的思路分析:“除非,那个人想看。”
江月楼摇头:“我更倾向于,是来人带了一块表,要送给吴书为,麻痹他。吴书为的办公室查过了,没有任何毒源,唯一的解释就是,毒源是那人带来的,也是他带走的,很可能就是吴书为替换手表的时候在他杯子里下了毒。”
白金波将表放下,换了个问题:“尸检结果如何?”
江月楼脑海里浮现出昨晚陈余之戴着口罩和手套,围着尸体仔细检查的样子。他先查看瞳孔,再用棉签沾取吴书为的血迹,并小心地将棉签放进玻璃瓶中,以便带回去检验。
他还记得他冷清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死者年龄50岁左右,死亡时间昨天晚上八点二十分。死亡原因,中毒。”
“根据气味和血ye颜色的分析,是一种非常少见的西药,奎尼丁。”
“死者生前应该是心脏有疾病,而这种药物心脏病人过量服用会导致突然死亡。”
“这种药在西方也是刚刚出现,所以,我想说的是,第一,凶手一定和死者熟悉。第二,药品的来源……很可能是走私。”
想到这里,江月楼猛然回过神来,如实汇报:“是一种叫作奎尼丁的西药。”
白金波眉头紧皱:“你下一步怎么做?”
“海关。”
白金波站起身,对他摆了摆手:“月楼,海关暂时不能硬查,蔡市长明天下午从南京回来,你做好准备。”
江月楼刚想争论,见白金波已走回办公桌前,态度坚决:“就这样,我不会批准的。”
无奈之下,江月楼只好敷衍着表示听从,一出署长办公室便带着宋戎和孙永仁直奔海关。
海关办公室,两个海关工作人员正在说笑,见三人闯入,皆吓了一跳。
“你们什么人啊?”
孙永仁上前笑着招呼:“不好意思兄弟,我们是警察总署的,奉命调阅这一个月以来景城进口药品的登记簿。”他扬了扬手里的一份文件,但还没等海关工作人员看清就放到了身后。
其中一个海关工作人员有点懵,但对他们的身份没有起疑,连忙应和着,从柜子里拿出几个登记簿。
孙永仁得意一笑,回头看向江月楼,挤眉弄眼的,一副邀功的样子。
眼看着登记簿就要到手,这时,另一个海关工作人员却突然警觉起来。
“等等。容兄弟汇报一下,三位稍等。”这人拿起电话正要拨号,手被孙永仁一把抓住。
他的举动让海关工作人员更加怀疑起来。
“这个登记簿我们要带走。”江月楼走向前,冷着脸准备硬拽。
海关工作人员连忙将登记簿护在身后,慌忙拒绝:“这个可不行。”
“行是不行?我没听清。”孙永仁瞬间掏出枪来指着他,一改刚才的和善,神色凶狠。
那两人见了枪顿时有些腿软,哆哆嗦嗦就要将登记簿交到孙永仁手里,嘴里还一边说着:“行,肯定行。”
孙永仁伸手刚准备接过,就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江科长”,紧接着赵璟明带着几个海关手下走了进来。
赵璟明刚进屋,就看到孙永仁举着枪,脸色一下沉了下来,盯着江月楼问:“江科长,您这是唱的哪出啊?”
“赵科长,不好意思,我们需要调阅一些海关的进口货物登记。”江月楼本就和他不对付,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那怎么还动了枪?”赵璟明笑着伸手压在枪身上,孙永仁顺势将枪收了起来。“是不是没有手续啊?那这可不好办,兄弟也是吃公饭的,江科长就不要为难我了。”
江月楼看着赵璟明虚伪的笑脸,内心说不出的厌恶。他知道有赵璟明在,登记簿是拿不到了,便头也不回地带着宋戎、孙永仁离开海关。
没有收获,江月楼情绪非常低落。他低着头独自一人走在小巷中,忽然感觉前方有人,抬头一看,竟然是陈余之。
“这么巧?”
陈余之靠在墙上,平淡地回答:“我在等你。”
两人一同回了江月楼的家,一进门,江月楼就将外衣脱下随意搭在椅背上,疲惫地坐了下来。
陈余之见他状态不佳,关切问道:“没进展?”
“背后的人非富即贵,在景城一定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江月楼闭着眼,声音喑哑,远没有白日的活力。
这番话,陈余之能够理解,要不然眼前这个工作能力强悍的稽查科科长怎么可能在他面前露出这般脆弱的神情。
他还未来得及出言安慰,江月楼猛地站了起来,在房间内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