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烟盒,她从里面抖出一支烟,颤抖着点上,然后用细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烟头一点火光在夜色中格外明显。
江月楼的车绕了一圈,换了个可以监控到兰色咖啡厅的小巷子,静静地蛰伏在黑暗中。
坐在驾驶座的宋戎远远看到楚然点烟,欣喜道:“程小姐开始第二步了。”
江月楼死盯着楚然所在的位置,一言不发,内心却想着,不要像刚才那样愚蠢,险些暴露他们的位置才好。
此时,卢卡斯已经结完账准备出来了。楚然深吸一口气,调整着情绪,静候他的到来。
令她没想到的是,陈余之先一步从另一个方向朝着门口走来,看到她在门口抽烟,颇有些意外地打了声招呼。
“陈……陈医生?”楚然闻声看去,一瞬间慌乱起来。
陈余之见她极不自然的样子,忙笑道:“早就听闻你们店里的咖啡不错,正好路过,就来尝试一下。”
楚然一边惦记着随时可能走出来的卢卡斯,一边尴尬地笑笑:“我们快打烊了,明天吧……明天我请你喝!”
“营业到半夜一点,现在才八点,怎么就快打烊了?还是楚小姐,你身体不舒服?”陈余之像是并未听出她的拒绝,指着招牌上的营业时间,问道。
楚然在那一瞬更加僵硬,一时不知该承认还是否认。她听见陈余之又说:“生病的时候不要抽烟,对身体不好。”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卢卡斯已经从旋转门内走出来,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停下了脚步。
远处的江月楼紧张极了,枪紧握在手中,随时准备行动。坐在后座的孙永仁啐了一口,抱怨陈余之来捣什么乱,他都无暇理会。
他看见楚然努力维持着镇定,笑着向卢卡斯道别,然后将烟碾在墙上熄灭,拿着烟头的手悄然藏向身后。
卢卡斯本已经要离开了,忽然又停了下来,神情有那么一瞬的严肃,但很快又松弛下来,依旧保持绅士风度,转过身去。
江月楼听不见他对楚然说了什么,而楚然听见了,却在心里暗暗叫苦。
“我的司机还没到,小姐,可以给我一支吗?”
楚然内心紧张到了顶点,反而平静下来,镇定自若地点了点头:“当然。只是,我只有女士香烟,希望您不要介意。”
“无妨。”
楚然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递给卢卡斯,并拿出火机,颇为熟练地为卢卡斯点燃香烟。
她一边做着这些事,一边对陈余之说:“陈医生,要不你先进去坐会儿,喝什么都算在我账上。”
方才,陈余之一直注视着楚然和卢卡斯之间的互动,知道自己不便赖在这里,便识趣地离开,不过他以咖啡厅内人声嘈杂为由,选择坐在外面露天的位置上。
他随手翻看着菜单,似乎并不在意楚然这边的情况,但其实正在内心盘算,在楚然遇到危险时如何保她全身而退。
此时,卢卡斯已经吸了一口烟,闭着眼仿佛正细细感受着什么。
楚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他的反应,脑海里再次回想起和江月楼的对话。
“第二步,在他面前抽烟。烟丝中我卷了一点点鸦片,量极少,不会对你造成危害,常人闻不出来,但长期经手鸦片的人,可以判断得出。”
“这太冒险了,他闻出来之后,我怎么办?”
“立刻回咖啡厅。我会在半分钟内找机会击毙他,他的手下追踪我的时候,你趁机离开,以后,再也不要回去。”
楚然想到了一些血腥残忍的画面,心慌意乱,不敢再待下去,便向卢卡斯微微颔首:“先生,我该回去工作了。”
她正欲离开,却被卢卡斯伸出的手杖挡住去路。
“今晚没什么客人,应该没什么可忙的。小姐,你的烟很不错,平常都在哪里买的?”
这个问题令楚然一时语塞,很快笑了笑,意图搪塞过去:“一家小作坊的手工烟而已,像先生您这样的身份,一定是瞧不上的。”
“不,我觉得很好。小姐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楚然浑身的血ye几乎倒流,在江月楼的计划里并没有编造出如此详细的说辞,只好硬着头皮应付。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陈余之已经走了过来,面色不善地看向卢卡斯,替她解围:“先生,既然这位小姐不方便,您就不要难为她了。”
卢卡斯扬了扬眉毛,转头看向陈余之:“哦?您和这位小姐是熟人?”
“是朋友。”
“我们不熟。”
两人异口同声。
陈余之看向楚然,惊讶于她的回答。而楚然也知道自己的话漏洞百出,表情更加不自然。
这一切,都落在卢卡斯眼中,他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巷子外的街道上,几辆汽车开了过来,阻隔了江月楼的视线。他忽然觉得不太对劲,立刻持枪下车往兰色咖啡厅跑去,孙永仁和宋戎果断追上。
他看到那些车上下来好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