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洛玉一弓背,顺势将他的身体稳稳接住:“废话真多,服个软会死吗?”
以前一直是他护着师弟,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他挡在前面。没想到,这次自己竟然反过来需要被师弟保护。别说,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他伏在君洛玉背上,呼吸都有些小心,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怕君洛玉感到异样。
可他真的冷,寒意从中箭的地方一点一点蔓延到全身,丝丝缕缕,细细密密,似乎骨子里都开始往外透着凉气。君洛玉的外衣根本是杯水车薪,几乎没什么用。
二人的身体贴得很近,君洛玉当然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细微变化。
“我突然有点儿冷,你抱紧一些吧。”君洛玉知道他不肯轻易示弱,就谎称自己冷。眼下也没有别的取暖方法,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了。
池暝心里窃喜,表面不动声色地乖乖搂紧君洛玉,装作虚弱无比的样子。不过他现在是真的虚,虽然多多少少有点儿演戏的成分。
走了一段路,君洛玉有点儿累了,便停下脚步。辛楚翊想帮他分担一点,就主动提出要背池暝,让他休息休息。
君洛玉盯着辛楚翊的腿看了一眼,无奈至极:“楚翊,你低头看看你的腿。你现在自己走路都费劲儿,还想着背人。万一背着背着摔一跤,我一个人可背不动你们两个。”
辛楚翊有些泄气,声音闷闷的:“掌门师兄说的有道理,我还是顾好自己吧,本来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难得他的脸上露出如此可怜的表情,君洛玉好笑地握起拳头轻轻锤了他一下:“说的什么胡话,放宽心,咱们就快回家了,这么点儿路我还是可以的。”
池暝知道君洛玉说的“家”是哪里,那个所谓的“家”在他生命中同样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不仅仅因为那里有他恨的人,更因为那里有他爱的人。
时过境迁,那里已然不再适合他回去了。当年的事不管起因如何,终究是给剩下的人带来了伤害。既然无法弥补,索性此生不再相见,总好过彼此刀剑相向。
“洛玉,我不想去云霄山,太麻烦了。你帮我在山下找一间客栈吧。”池暝实在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
“这怎么行?”君洛玉半蹲下握住他的手臂,“住客栈诸多不便,容易引人注意。万一喑羽阁的人卷土重来怎么办?这次听我的,好不好?”
“好……”池暝几乎是脱口而出,谁叫他无法拒绝师弟的任何请求呢!
走到山脚,眼前是那条熟悉无比的山路。他在这条路上留下过太多足迹——坚毅的,愤怒的,快乐的,悲伤的,甚至是绝望的。
那些深埋的情感并未离去,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活在他的生命中。再次站在这片土地上时,无数想忘记和不想忘记的便倾泻而出,汇聚成河,重新流入心脏。
快到山门时,守门的几个弟子一头雾水地跑过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君洛玉将池暝交给他们,嘱咐道:“小心一些,将人送到我的房间。”
“是,掌门!”四名弟子分别馋着池暝和辛楚翊往后面去了。
“咚咚咚……”
沉重的钟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云霄山的弟子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往正殿跑去。
从云九霄过世后,后山的钟便没有再响过,以至于大家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东西。
“叶师兄,出大事了!”一名弟子慌张得连门都忘记敲,直接闯进叶修远的房间,“哎呦喂,我的好师兄啊,你可别睡了。掌门回来了,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召集所有弟子去正殿呢!”
叶修远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正睡得稀里糊涂,迷糊间拿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口齿不清道:“回来……嗯……回来好……好得很……”
“什么?!谁回来了?”他一个猛子从床上坐起来,揪住跟前的人。
那弟子应该是习惯了他一惊一乍的模样,反应很淡定:“掌门和辛师兄都回来了。掌门没事,辛师兄受了伤,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伤得挺重的。”
叶修远随手穿上外衣,胡乱套上鞋子,头发也顾不得整理,急匆匆地往正殿跑去。
“掌门师兄——辛师兄——我来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老远就听到了高亢的喊声。
叶修远不管不顾地冲进去,直接给了君洛玉一个熊抱,委屈巴巴道:“掌门师兄,你可回来了!我可是想你想得吃不下睡不着,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你回来呢!”
君洛玉是真拿他这师弟没办法!明明很严肃的场合,被他这么一搅和,气氛立刻弱了不少,其余弟子们的神情也没那么紧张了。
云舒澜上前拽了拽叶修远的袖子,小声责怪道:“修远,你真是胡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还不赶快放开洛玉?”
“哦,知道了,师姐。”某人毫无悔改之意地站到了一旁。
人到齐后,君洛玉大声向众人宣布:“最近江湖上不太平,如非必要,所有弟子不得下山。若有特殊情况,需亲自向我禀报,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