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远乖乖地回道:“好的呢,辛师兄。”
君洛玉转身看着白流尘,小声问道:“师兄,你要离开吗?你要去哪里?”
白流尘依旧面无表情:“无论哪里都好,天大地大,何处不能为家?”
君洛玉受伤道:“可是师兄,你答应过我的,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白流尘眸色一暗:“我是说过,可如今却不得不食言了,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说罢,他扔下手中的破风,转头纵身一跃,跳进了身后的悬崖。
“不要!师兄!师兄……”君洛玉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你回来!你怎么能丢下我……”
他捂着胸口,血气翻涌,吐出一口鲜血。
云舒澜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快要炸掉:自己信任依赖的师兄亲手杀了她的至亲,然后又自杀了。
这是梦吗,为何如此真实?这是现实吗,又为何如此残忍?她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众弟子背着晕倒的云舒澜,搀扶着失魂落魄的君洛玉,东倒西歪地回了云霄山。
回去后,他们为云九霄举办了隆重的葬礼。
三年后,君洛玉担任掌门,肩负起了整个云霄山的重担。
至此一系列变故之后,云霄山元气大伤,和风光时不可同日而语。
几日后,君洛玉将所有弟子召集起来,朗声道:“我初任掌门,许多事未能处理的得心应手,还请诸位多担待。如今云霄山的情形大家有目共睹,若有弟子想另谋出路,可过来领一些盘缠早日下山,绝不强留。若是还愿意留下来的,君某自当感激不尽。”
人群中静悄悄的,好半天才有一个弟子慢吞吞地低头走过去。
叶修远拿了一锭银子甩到那人手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个臭不要脸的叛徒!”
那人被骂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拿了银子赶快躲回人群中。
君洛玉沉声道:“修远,不得出言不逊!”
叶修远还不忘最后瞪人一眼:“是,掌门师兄。”
想走的弟子陆陆续续上来领了盘缠,收拾好东西下了山,偌大的云霄山一天之内就走了不少人。剩下的,要么就是实在没有更好出路的,要么就是和他们几人关系较好的。
叶修远气愤道:“掌门师兄,你干嘛放他们下山呀。你没见他们一个个那丑恶的嘴脸吗?”
君洛玉道:“若他们生了异心,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处,倒不如让他们另谋出路。”
“气得我好想打人!”叶修远打起了歪主意,看向辛楚翊,“辛师兄,平时一直是你打我,今天让我打你一顿出出气好不好?”
君洛玉:“……”
辛楚翊:“……”
现在的云舒澜性情大变,那个单纯明朗的她已被自己亲手埋葬。她不再穿颜色艳丽的衣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身黑衣,也不再爱笑,脸上时常冷冰冰的,只有在关系亲近的师兄弟面前才会偶尔露出笑脸。
在旁人看来,君洛玉似乎只是比平时沉默了一点,并没有什么大变化,可没人知道他内心的兵荒马乱。心上缺了一块,再也找不回来了。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可过去的事真的就已经过去了吗?想忘记的事就真的能忘记吗?
☆、行在路上
“师兄,师兄……不要!”君洛玉自睡梦中惊醒。他猛地坐起身,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浮着一层薄薄的冷汗,身上的睡袍亦被汗水浸shi。
“你醒了。”
听到声音,君洛玉扭头一看,是师姐云舒澜。他轻轻点头,回了一声:“嗯”。
云舒澜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杯子与桌子接触时,发出了一声不轻不重的碰撞声。
她转头看着君洛玉,情绪不明道:“每年到了父亲的祭日,你都会去落日崖,一站就是几个时辰,回来就一言不发,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好久都不出来,身为掌门,你置云霄山于何地!”
君洛玉头发散乱,眸中难掩哀痛。他满脸歉疚,声音微微发颤:“师姐,对不起,是我任性了,让大家为我担心。”
云舒澜走到床前,脸色微愠眉心紧皱,道:“既然知道我们会担心,为何还要如此?五年了,你竟还不死心吗?你睡梦中口口声声喊的师兄已经死了,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君洛玉眸中染上一丝凄哀的神色,抬头对上云舒澜的目光:“不死心的何止是我一人,师姐不也一样吗?我们只是一个承认,一个不承认罢了。”
云舒澜走到窗边,支起窗户。外面夜色正浓,明月皎洁。
她声音冷厉道:“我有什么不死心的,我巴不得他死一千次一万次!我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莫要忘记血海深仇。要是他侥幸没死,我定要将他斩于剑下!”
听到这里,君洛玉眼圈一红,低声道:“师姐,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无法替师父报仇,这么多年也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