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钊一来,余颜汐打牌的心思一下就没有了,让半夏别洗牌了。她抬脚走想窗边,打开窗户,正好看见院子里的小池塘。
如今已近深秋,满池都是干枯的荷叶,落寞萧条。
一阵凉风袭来,树叶枯黄,簌簌落下。
余颜汐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不由得裹紧衣衫,此时梁景珩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说:“得亏小爷我平时不争气,我爹没有怀疑。”
仿佛在邀功一般,余颜汐听出梁景珩口中的炫耀。
她淡淡看了他一眼,“连自己亲爹都骗,梁景珩你真是只大尾巴狼。”
梁景珩:“你这是在夸我吗?若是夸我的话,我便不同你计较了。”
似乎是怕她驳了他的话,梁景珩紧接着又说,一点也不给她接话的时间,“按兵不动,这可是你说的。”
窗边有寒风吹来,前面的路又被梁景珩堵住了,余颜汐稍微挪了挪身子,跟他半错开,仰头问道:“说,你这大尾巴狼有没有背地算计我?”
她个子寻常姑娘高,平常跟他矮了一个头,现在仰头的模样落到梁景珩眼里可爱极了,他有些想揉揉她柔顺的头发。
他忍了下来,扬唇一笑,“没有。”
不过,现在可说不准。
余颜汐探身,“真的?”
“比珍珠还真。”
“谅你也不敢。”
“走,小爷带你出去吃好吃的,杏满楼的糕点,任你挑选。”
梁景珩拉着她手就走,余颜汐打趣道:“月钱明日才有。”
梁景珩:“几块糕点爷请得起。”
第55章
临州街上处处都是繁华,沿街叫卖声此起彼伏,勾栏瓦舍热闹非凡,梁景珩带着余颜汐先去了杏满楼吃糕点,之后又领着她去了郊外骑马。
将乱人心绪的杂事通通放到一边,两人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
夜色微凉。
两人一个在床上看书,一个在榻上看着床上的人。
梁景珩见余颜汐心情不错,望着她侧脸,好奇问:“好好的余家大小姐不当,你为何想着要在市井里游荡?”
余颜汐翻了一页书,语气淡淡:“你不也一样么,好好的纨绔少爷不当,非要偷偷摸摸的想帮助别人,别跟我说你是闲着无聊,想换个乐子。”
梁景珩被余颜汐说中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别别扭扭说:“我那个是看着他们可怜,一时没忍住就出手相助。”
“你这个不叫一时没忍住,是你本性如此,骨子里的善良是没法伪装的。”余颜汐折好看到的那一页,将书放在一旁。
她微微侧身,正视软榻上的人。
她无奈地笑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细细说着:“我可没你这般命好,我是在市井里出生,从生下来就没见过我爹,我娘靠给别人绣花将我拉扯长大,我在市井里待惯了,见多了人情冷暖,穷人家的苦难,不是你能体会到的。”
“我根本不想做什么拘于礼教的大小姐,只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若我娘没有去世,或许我就是那些市井小人中的一个,生活过的平淡,却也快乐。”
说到这里,余颜汐眼眸淡了几分,有些伤感。
梁景珩自小怕女孩子哭,更怕她伤心,一时间手足无措,开始学着安慰她道:“你别想那些糟心事了,以后有我在,我保证你也能想以前一样,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笑了一下,余颜汐逗他,“别扯远了,自从认识了你,我的生活就没平静过。”
“那是意外!”梁景珩对余颜汐这样评价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心里不高兴了,他急着解释,生怕余颜汐又对他有了不好的印象。
“逗你玩呢,怎还当真。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玩了一下午,余颜汐有些累了,起身脱了外衫,准备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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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钊解了梁景珩禁足,第二天一早,梁景珩便出去了。
郭熙来到揽月苑找余颜汐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摘桂花。
婆媳两人在亭子里聊着家常,余颜汐不留痕迹的同郭熙套话,发现她并不知道梁钊和杨允做生意的事情。
梁钊跟杨允的事似乎翻篇了,谁也没有再提,一切回到最初的平静。
这日,郭熙叫了梁景珩他们两夫妻过去谈话。
“我在寺庙里求的平安符和送子符,隔壁崔夫人一个月前寺庙给儿媳求了一个,才没几天便同我说她儿媳妇怀上了,前几日在我面前得意个不行。”郭熙将余颜汐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在她腰间挂上自己千里迢迢从寺庙求来的送子符。
梁景珩站在余颜汐后面,一手揽过她肩,怕郭熙因为这件事责备余颜汐,他道:“娘,孩子这事,我都不急,您别Cao心。”
“我怎么能不Cao心?我跟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们成亲都快大半年了,肚子还没动静,我能不急?”郭熙目光落到余颜汐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