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掌柜捏着帕子走来,“少爷,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如见看你这般稳重,很是欣慰。听我一句劝,这件事别再插手了。”
柳掌柜对梁景珩的问题闭口不谈,他也没有揪着问。
眼皮一掀,他起身,负手在后,道:“让我来猜猜,柳掌柜Jing于记账,于是我爹便让你负责君悦衣阁的账目,前面几年你确实尽职尽责,不过到了后面,出于某些原因——可能是我爹嫌这样赚钱太慢,可能是想做别的生意但是我娘不肯批钱,亦或是别的原因,你俩串通一气,私自挪动君悦衣阁账上银两。”
“至于杨允,他来临州城并不是意外,而是早就计划好的,你跟杨允很早便有生意上的往来,但不排除他有把柄在你手上,不然他为何要帮你?”
“柳掌柜,我分析得可对?”
烛光跳跃,梁景珩目光沉沉,一字一句,不急不缓,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梁少爷,听我一句劝,真别再插手了。”
不管梁景珩分析得多么头头是道,柳掌柜至始至终还是那句话,摆明了不想再同他继续这个话题。
“方才的谈话想必你们也听见了,后门没锁,这屋子附近两个小厮刚刚搜过,暂时安全,你们要走便快些走。”
柳掌柜说着,转身去开门,将两人从后门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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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元伯私下贩卖矿产可是死罪,杨允背后挑唆一样跑不了,我爹怎偏就和杨允扯上关系了?”
梁景珩还是无法相信今夜所见,在他眼中,他爹虽然没有权势,但却安与现状,一直活得随性,不然怎会容忍他的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余颜汐开始尝试开导梁景珩,“梁景珩你别着急,或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坏。”
“但愿。”梁景珩叹息一声,不禁加快步伐。
两人回到揽月苑的时候已经亥时三刻了,却发现大厅屋子灯火通明,正疑惑时,从安迎了出来,道:“少爷,老爷来了。”
梁景珩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
“今日之事正好同他问清楚。”
他抬脚走朝屋子里走去,余颜汐跟在他后面,发现前面的人步伐有些紊乱。
梁景珩一进屋,便看见梁钊沉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宛如冰山,周身散发阵阵寒意。
梁钊看见进来的两人皆穿了夜行衣,他瞬间明白了,直言说:“今夜在屋子外面偷听之人,是你们两个罢。”
梁钊喝了喝水,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到了梁景珩身上。那眼神,是余颜汐从未见过的,她以前认为的梁钊和善随性,而此刻,他眼里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柳掌柜那边是你通风报信的,对吗?你明知道柳掌柜在云莱客栈,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就是想从我这里探探口风。爹,梁家不缺银子,你为何要这样?娘知道这件事吗?”
梁景珩双手垂在两侧,紧紧握住拳头,瞪大双眼盯着梁钊,一字一句问他,后来情绪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面对梁景珩的质疑,梁钊脸上波澜不惊。他一口否认,语气平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梁景珩没有得到答案,死心不改,又再一次发问:“柳掌柜第一次被抓,是爹放走的吧。”
梁钊缄默不言。
梁景珩自嘲一笑,“行,从爹的反应中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既然爹不想回答,那我们便聊聊别的。”
“杨允在生意上想要怎样同梁家合作?”他问。
“杨允是找我合作,我没答应。”梁钊的回答简答直白,没有兜圈子。
梁景珩直盯着眼前的人,“不是没答应,爹在考虑。”
“杨允一肚子坏水,我们家的生意不缺他一个!爹又何必同他周旋,他挑唆谭元伯,冬窗事发后的结果会是怎样你不是不知道,皇上将我们从盛京赶了出来,难道爹还要惹怒圣上吗?”
梁钊勃然大怒,“闭嘴!从今天开始,你就待在揽月苑中,哪也不许去,这月月钱也休想再要。”
他抬手就要打去,余颜汐眼快,当即驳了过去,那一掌才没落到梁景珩身上。
一直不言的余颜汐坐不住了,人她挡了,就算梁钊说她不懂礼教,她也要站出来。
“景珩说的无错,公公不敢回答便是心虚,您以为将他困在家中是个办法吗?您错了。”
余颜汐正说着,感觉手被人握住,手腕一阵温热袭来。她余光瞥见梁景珩,他摇头不要让自己不要再说下去。
“没想到我儿竟娶了一个口齿伶俐的女子。”梁钊目光瞥向余颜汐,言语间似乎是夸赞,又似乎是责备。
梁钊没再同两人多言,他走后屋子里一片寂静,梁景珩保持着刚才的的姿势一动不动,站了足足有一盏茶时间。
灯火下,背影孤寂,少年的意气风发随着烛光隐隐暗了下去。
余颜汐走过去,扶上他肩,正打算同他说话,梁景珩道:“以前我不懂事、乱花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