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办法的对吗。忆昔将头转向沉寂的黑衣暗卫,他双手环胸,怀抱巨剑。
少说也是化神境界,手眼通天,像三阶妖兽的伤势应是手到擒来。
他没有搭理,只在一旁冷眼睐着。
是她异想天开了,方才结下契约,委身成为她的灵宠,他恨不得杀了自己,哪里来的心思替她救助一只妖兽。
下一秒,黑衣剑客磨牙切齿
林忆昔就地搬起一块卵石,扬了扬,作势砸向腕上玉镯。她扯出一抹笑,生硬着道:你救是不救?
在我的故乡,有一句话,她垂下眸子,落在蚀牙鲜血淋漓的头部,喃喃自语,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不如怜取眼前人。
怎会不知玉镯是战云最后的寄托与希望,要她看着蚀牙死去,那也绝对不可以。她不要做选择,二者都要救。今日是蚀牙,他日是战云,即便前途渺渺,天道凶险。
你想好了,玉镯易碎,你的主人要一起殒命。
男人的黑色长发束成马尾,高高扎起,微风吹过,猎猎地散向空中,偶有几绺打向他的脸侧。他抬眸,看着眼前决绝的女人。
表情不像假话。
两人僵持不下,空气凝结,仿佛死水一样寂静。
良久,伴随锋鸣,终是剑刃归鞘。他踏步向前,慢慢走了过来。
他的眼眸僵硬,并不灵动。
张开习武持剑而布满老茧的手,掌心躺着莹润瓷瓶,一刚一柔,相互映衬。
忆昔急忙取下,拔出瓶塞,将丹药倒入自己手心。是一品灵丹。暗自咋舌,竟有两颗。
不做多想,将一颗送入蚀牙口中,此时蚀牙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蚀牙,醒醒,轻轻晃了晃巨狼的身躯,快运功化开药力。
如若不运功,实在浪费这枚有价无市的灵丹。
随着药力蕴养,少顷,蚀牙渐渐回复了些生气,听见主人的话语,顺从照做。
见此,一颗悬空的心终于落下。
天穹如盖,山川万里。新月暂满还亏,夜幕星河烂漫。
时值定昏,夜阑人静。森林漆黑如海一望无尽,绵延不绝。在一片蛩鸣声中,嗤啦,腾起了篝火。
高耸入云的榆槐树下,抱腿席地坐着一名黄衣女子,一匹似是暗红色的巨狼横躺于腿畔。
一人一狼围着篝火静默许久。
寅夜凄寒,你真不过来?定定地望着火苗呼啦呼啦生长,林忆昔下意识问道。
黑暗的角落里毫无生气,也没有声音。
看着男人所在的榆槐古树,林忆昔暗暗腹诽,活像块榆木疙瘩,简直融为一体了。
她倒并不担心会让人跑路了,有修真界的灵宠契约法则约束,无论他在天涯海角,都会被自己一句咒语强行召唤回眼前。
是的,即便这个男人之前差点杀死蚀牙、自己也被其威胁过生命,此时尘埃落定,在这个弱rou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里,她依旧会选择利用这样一个化神强者。
不仅需要他成为灵宠,更需要的是服从,他像孤傲的野兽,令人極欲驯服。契约已经结下,来日方长。
蚀牙的伤势恢复了七八成,嘴部的伤口已经愈合,留下淡粉色疤痕长在粗犷野性的狼脸上,显得些许滑稽。当事狼趴在河水边,紧紧扒着河沿愁眉苦脸了好一阵。直到被主人呼唤,一步三回眸,将硕大狼头埋到胸口前,遮遮掩掩。
一品灵丹的功力尚未彻底化开,深夜的森林神秘莫测又诡异莫名,不待蚀牙自卑多久,便召回灵兽空间内,等他自个消化。
定昏时分,早已没有回坊市的飞舟,她只能在此地熬过一宿,待次日卯时再回去。原本玉漱在时,那丫头的二阶法器即便是练气期八层之下也能御行,谁曾料遭遇这等事。思及此,林忆昔这才发觉自玉漱离去后,忙于自救一直未留意传音玉符。也不知道自己夜半未归那丫头会担心成什么样,当下自储物袋取出玉符,凝神读取,果然都是玉漱的留言,忆昔回报了平安,粗略说完自己的遭遇令其不必担忧。
当下境况其实并不好。尽管蚀狼山只是一座资源贫瘠的小山脉、最常见的妖兽只有一阶,步入深夜依旧危机四伏,寻常修士都不会选择在其中过夜,只是如今她可没得选择。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她压根就不敢休息假寐都不敢,一颗心悬着,吊在了嗓子眼。动用练气期修士不甚敏锐的五感,时刻注意周身动静,不敢松懈分毫。
唯一的安全感却是来自实力莫测的黑衣剑客,现在应该改口灵宠了。至少有他在,她的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如若主人受伤,身为灵宠的他亦将重创乃至殒命,反之,她不过损失一只宠物。这个契约就是这么不平等。
其实方才她大可用自身性命要挟他为蚀牙疗伤,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当年,战云的死让她悲怆万分,生命的脆弱短暂也在心里留下不可磨灭之痕。自此,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