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或无意地开始躲避一切的闪光灯和采访者,一个星期一个星期的将自己锁在了格里莫广场12号,像是回到了十六岁的那个夏天一样,并为门设置了一个巨型的咒语,以防止除开他们朋友的人窜进来——直到法庭终于判处了马尔福一家无罪释放,而日报在一阵的轰动以后,因为更重要的“古怪姐妹的发型和耳环穿搭”遗忘了这些事情——终于从某种程度上放过了他们。
订婚的那天晚上,德拉科没有选择和波特一起回家(准确地说是先去那个名副其实的“陋”居看看,再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而是喝的醉醺醺的,带着波特一起,在乔治和弗雷德两个人的默许下(说实话,德拉科觉得,他们两个挺酷,即使是韦斯莱家的),开走了他们那辆被改造到绝佳状态的魔法汽车,来了一次回忆之旅——在云层中飞荡着,从陋居一直飞到了霍格沃茨——从那座城堡,到装满马人、独角兽和狼人的禁林之上,再到魁地奇球场,一整个晚上,德拉科和哈利都在大笑,拍手,甚至醉醺醺地、没有人和自我意识地唱流行歌曲,仿佛这个就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他们混乱地几乎狂欢了一个夜晚,也许接了很多吻,也许还有性,最后他们将车开到了某个没有什么人的森林旁,挨着彼此睡了一觉,等到第二天,德拉科缓慢地,捂着脑袋,感觉疼痛地坐起来,接着忽然发现,哈利,静静地、像是一种神奇生物般安然无恙地躺在德拉科的旁边,发出平缓的呼吸,而他右手手指上那枚银色的订婚戒指随着太阳发出闪烁的光芒,德拉科,才在那一刻屏住呼吸地意识到——他和哈利要在三个月后结婚了。在黎明的阳光的燃烧下,德拉科,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哈利和他悄悄地在课上凝望的时候,他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接着,一股昨天他因为太过盲目和悸动,没有意识到的战栗感随之升起——
他们将正式只属于彼此,从此,没有什么能再阻挡他们。
他完全反应了过来,接着,他感到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冲垮了他的傲慢和冷漠,将他从一条他自己熟悉的轨道,带入了另一条尽管他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但无比崭新、看起来甚至有点太好了的小路之中。而从这天起,德拉科的颤栗感像是一管24小时永远有效的福灵剂,从来没有消退去过,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高涨——几乎像一个梦。有一次,潘西和他们约着去看婚礼要买的餐具,帮他们做符合“男孩儿们”的决策,在看到德拉科的第一眼,潘西就情不自禁地皱起了鼻子——接着,趁哈利没有注意到时,她悄悄地把他拉到了一旁,指着一套极其浮夸、巴洛克式的华丽餐具说道:“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这个——而且还是磕了药的。”
但是即使是这样潘西式的讽刺,也无法减少德拉科甚至一分一毫的颤栗感——直到现在,德拉科感到,那战栗感还在他身上流动着,刺激着他,让他无法沉入他有意义的睡眠之中,进入某种他以往最向往的,得意洋洋的具有讽刺性的自由和散漫状态,他为那颤栗感感到惶恐不安,因为那战栗感能令他眼睛即使在最沉闷的夜晚也能闪闪发光,并露出桀骜不驯的神态,来对抗任何想要让他变得平庸的人或事物。
德拉科深呼吸一口气,他再次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转过头,走向门外——那个巨大无比的,甚至显得有些空荡的花园(当然,这个庄园比不上马尔福庄园那么大,但德拉科觉得他无所谓)。早来的客人站在或者坐在草坪上,在歌舞声中窃窃地交谈。但德拉科只是完全不在意地掠过了他们,将目光停在了一个阳光更为眷顾的角落。
他看到哈利正在原地踱步,紧张兮兮地默念着什么,德拉科不用听就知道——哈利在背婚礼誓言,他怕他自己记错词或者因为过于紧张忘记词,但是他从来不在德拉科的面前背诵,就像他从来不在德拉科面前露出自己的伤口,怕他担心一样——但这个显然有点不同,德拉科知道,哈利是因为不服输,他那敌对的和德拉科针锋相对的斗争欲因为他们之间的闪亮碎片无法发挥到仇恨上,因此,他悄悄地转移阵地,让它们跑到更奇怪的、德拉科感到好笑的地方(以及德拉科绝对不会告诉哈利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