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甚至他有些散乱的金色头发,准备朝门口走去。
潘西在他背后,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这一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取得了胜利,但她不得不提醒德拉科:“但在那之前,你得和安妮谈谈。”
德拉科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来,确定他没有听错:“安妮?——”
潘西郑重地点点头:“是的,安妮,那个漂亮的拉文克劳,也是一头金发的那个。”
“为什么?”德拉科挑高了眉毛。
潘西把手拐在沙发上,也学着他挑高了眉毛:“我不知道她被你喂了什么迷魂药,在你从舞厅里消失的时间里,我和其他人都懒得费心等你了,但只有她一直坚持每天晚上,从下午六点开始,到晚上十二点在那里等你——她是我的朋友,而是你主动搭上的她,我不想我和她的关系变得尴尬。无论如何,给我解决好。”
当德拉科在五点五十五迈进巴黎的舞厅的大门,他这才迟钝地意识到,他已经很久,至少有半个月没有来过这里了,这些舞厅的场景——还有舞女们匍匐地盘旋过的舞台,变得十分陌生,他几乎迟疑了一下才走进去,怀疑性地想起——自己曾在这里,大约有那么长的时间,漫不经心地留下午夜青春的蜕皮痕迹,而如今,他像一条已经迎来了春天的蛇,用困惑的目光打量早已变样的同一个世界。
舞厅里还没有什么人——除开在吧台旁的妖Jing,德拉科走过去,还没有开口,它已经狡黠,而又善解人意地为他带来了一杯电气白兰。
“等男孩吗?”它敏锐地打招呼道。
德拉科有些犹豫地看了妖Jing一眼,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它知道些什么:“不。”
他接过那杯电气白兰,慢慢地喝了一口下去,走到了一旁——坐到他常坐的那张沙发上去。他品尝这杯电气白兰,并像以往一样敏锐地感觉到,说哈利的吻——像电气白兰,这是个不对的比喻,在他长久以来吻着哈利,品尝他口腔和舌尖味道的夏日里,他逐渐从哈利表面层次的味道中,得到了一些更深的东西。
哈利的吻比起电气白兰,更鲁莽,也更为年轻,而且,他的吻不像电气白兰一样,充满着扑鼻的芬芳,有时候,当他早晨刚刚起床,德拉科吻住他干涸的嘴唇,更能尝到的是一种类似于苦涩的味道(那味道和霍格沃茨医疗室开的一种生长剂非常类似),这让他感觉非常地新奇和沉醉。哈利的吻——他无法克制地想着那吻,那感觉,眼神游移地看着门口——哈利的吻,一撮撮卷曲的,茂密的黑色头发,脖子上一颗或两颗的浅色小痣——
忽然地,离他不远处的门打开了,一阵微风吹拂了进来,这让德拉科猛然惊醒过来,接着,他抬起眼睛,毫不设防地看到一个金色头发,天使一般漂亮的女孩走了进来。
那女孩看了德拉科一眼,顿住了步伐。
“嘿,安妮。”德拉科站了起来,摆出了一个尽量感兴趣的,他自己已经熟悉无比的社交的微笑。他看了一眼时钟——六点钟,她真的像潘西那样说的准时来了,他感到有些惊讶,又有些愧疚。
但安妮像是忽视了他的话,直接懊恼地开了口:“靠,我玩完了。”
德拉科有点没明白过来,但他直接忽视了过去——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得用一种尽量不伤害的方法,和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解决掉他们之前本不该存在的问题同时:“我听潘西说你这两天一直在这里等我。”
安妮猛地睁大了眼睛,像是才反应过来,德拉科注意到那神和她看起来过于纯洁,甚至脆弱的外表不太匹配,很快地,她冷静下来,让那神情闪过去,平静地开口道:“我猜你真正想说的不是这点是吗?”
这有些出乎德拉科的意料,不管是安妮话语的平静,还是她表现出来的和她外表不太匹配的机警与单刀直入,但他仍然犹豫着,他不可能这么早——几乎才是对话一开始,就将最核心的一箭给发射出,那过于残酷了。
然而,甚至在他准备弓箭前,那女孩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带有麻醉剂的武器,并直接识破出来:“看你的表情,你是不是想说我们不太适合,不要再等你了?”
德拉科愣住了,他有些惊讶她这么直接地将话挑明,过了一秒钟,他用一种更为圆滑,也更马尔福的方式,将这个问题的回答推开来:“看来你和你之前我所感觉的不太一样。”
安妮,无所谓地甩了甩自己闪亮的金色头发(德拉科不由自主地想起哈利一头卷曲的凌乱黑色头发,那和这太不一样了,他怀疑波特是不是用了什么魔法,才能让那头发像是固定的魔术戏码般,一直保持那么吸引眼球的方式):“其实我一直都这样,但是你甚至没空和我说一句话。”
这话——让德拉科不知道怎么接话,但他立刻动起了脑子,像他四年级那样,准备用一种更轻飘飘,也更不接近实质的方式把这一切结束。
然而,还没等他接话,安妮,又再次看着德拉科,说话了:“我看到了。”
“什么?”德拉科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了安妮那试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