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优:“你被开除了。”
詹千蕊一愣:“谁被开除了?”
宣优微微笑着,看起来相当温和且善解人意:“詹千蕊,你被开除了。”
“不是……”她眨巴着眼睛。
要命,宣优一当老板,自己就被她解雇了!
詹千蕊张了张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宣优:“我不开玩笑。”
“要不,您在想想。”詹千蕊两只小手扒着桌沿,望着宣优的眼神可怜兮兮。
她们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吗?宣优把自己辞退,该怎么跟爸爸妈妈交代?再不济自己几年前还帮助过她,就算宣优忘记了,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会议室光线充足,宣优悠悠然地转着手上的钢笔。
墨色的笔身细细长长,笔帽顶部镶了颗小小的钻石。随着她转笔的动作,钻光不住地在她的指尖来回乱窜。
宣优勉为其难地又思索了几秒,凝视着詹千蕊的双眼道:“收拾东西,回家吧。”
——果然被炒鱿鱼了!
詹千蕊觉得异常不可思议,她最近的生活有必要这么高低起伏,如同在做过山车一般吗?
不对,这个比喻不恰当。她现在是只有低没有高,坐的应该是垂直向下的跳楼机。
其他人目瞪口呆,发出点声响都不敢,生怕下一个被辞退的就是自己。
毕竟宣优连之前的老板,公司创始人的女儿都敢开,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普通打工的。
可惜了詹千蕊,她难道不要面子吗?
“宣总,宣总,你等等!”詹千蕊追在宣优后面一路小跑,从会议室跟进办公室。
解雇完她,宣优便宣布散会。
詹千蕊有理由怀疑,宣优开会的目的,就是要当着全公司人的面把自己炒鱿鱼,顺便给他们个下马威。
这个宣优,外表温文尔雅,骨子里坏得很!
宣优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有事?”
“当然有了,大事情啊!”詹千蕊小心谨慎地关上门,不希望下面的谈话被同事们听到。
宣优坐进老板椅:“你说。”
詹千蕊站得笔直,双手紧张地攥在一起:“宣总,能不开除我吗?”
宣优摇头:“不能。”
太直接了吧,拒绝都不带委婉点的。
詹千蕊的脸色,霎时间垮了下来:“你让我回去,怎么跟爸爸妈妈说啊?新任老总一来,我就被开除了。我,我也……问题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呀!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跟我说,我可以改。”
“之前的出纳,同时也是总账会计的那位,离职了?”宣优把黑色的钢笔,从口袋里拿出来。
詹千蕊有些奇怪,她为什么有意问这个,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是啊。陈姐的女儿怀孕了,她辞职回家带外孙。怎么了吗?”
“没怎么。”宣优转着笔,叹息道:“你没有改正的机会了。”
詹千蕊皱起眉,陈姐离职回家伺候女儿带孩子,跟她被辞退有什么关系?
“我没明白。”她往办公室里的沙发一坐,饱满的脸颊气鼓鼓的。
詹千蕊双臂抱胸:“你得给我一个理由。我不能不明不白地被你开了。”
宣优注视着她,把钢笔放在桌面,起身接了杯凉水,放在詹千蕊面前的茶几上:“出纳和总账会计不能是一个人。你本科学的工商管理,这点不应该不知道。”
“我知道。”詹千蕊不客气地拿起纸杯,喝了好大一口。
“可是陈阿姨不一样!她是看着我长大的,爸爸妈妈刚创立公司,她就在!人家在公司里干了几十年,什么都清楚,我们一家也都很信任她!我小的时候,公司遭遇过一次危机,差点倒闭,里面的员工能走的都走了。”詹千蕊怕宣优不理解,补充了很多细节。
“陈阿姨当时离了婚,要养孩子还要交房租。爸爸妈妈开不出工资,她和璐璐没地方住,母女两个就在厂房里凑活。这么难,她硬是陪他们扛过来了。爸爸妈妈和我说,能共患难不容易,让我以后接手了公司,绝对不可苛待陈阿姨。再说,她现在都离职了,我们能不能不要纠结这件事了?”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花了好半天才把气喘匀。
“可以。”宣优坐回椅子,十分惜字如金。
她打开电脑,摆出要结束谈话的姿态:“你说的我都了解了。你先回去吧。”
詹千蕊被她的臭样子,气得讲不出话,又不能直接在宣优的办公室里跳脚。
她站起来走了几步,环视一圈后,詹千蕊更生气了。
因为宣优的到来,她特意让出这间采光最佳,格局最好的办公室。
不仅重新粉刷过,里面所有的家具都是新买的。左手边的书架墙,是詹千蕊委托宫州最好的硬装公司打的;办公桌椅和沙发茶几,是她去家具城订的,光是从意大利运来就要等三个月。
然而宣优,非但没有领她的情,还在正式上任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