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嘴上这么问,其实他心里早认定了,詹千蕊没打算出门。
知女莫若父母,詹千蕊是个胖得不算太过分的快乐肥宅。
詹千蕊:“一会儿,郭律来接我吃晚饭。”
出乎预料,女儿竟然要懒猪出圈。
“那你还坐这吃臭豆腐?“老詹搞不懂了。
不洗澡不化妆,现在的小姑娘约会,都不在乎点形象?
詹千蕊嚼着嘴里的东西,圆润的腮帮子一动一动,丝毫没体会到老父亲话中的深意:“我们是刚才临时约的。我换身衣服就能走,怎么了?”
“呃,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个事。”老詹挠了挠毛秃秃的脑袋瓜:“不过,既然你要和郭律出去,等你回来再说吧。”
詹千蕊捧着个臭豆腐纸碗,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吃得开心极了:“说吧,我听着呢。”
詹永德:“没事,不急。”
他边说边要转身,谁知被童洁推着肩膀又转了回来,完成了一个“胖陀螺式”的原地自转。
“郭律可能已经从他爸那里听说了,我们也给蕊蕊一个准备。”童洁在詹永德耳边轻声道。
夫妻二人,生意场上浸盈了大半辈子,共同奋斗打拼,才创下这份殷实的家业。
他俩,一个能吃肯干,一个头脑聪慧。
郭律是他们合作多年的律师的儿子,和詹千蕊青梅竹马长大。少男少女也算是相识于微时,一直没擦出火花,皆为母胎单身。还是郭爸爸提议,让两个孩子先处着试试。
詹妈妈心细如发,大概猜到了郭律晚饭时,要和詹千蕊聊什么内容。
詹千蕊捏着竹签,在黑不溜秋的臭豆腐上一戳,紧赶慢赶地往嘴里送:“你们说吧,什么事?是关于公司的吗?”
詹永德的样子看着相当窘迫,脑门儿上起了层细密的汗珠:“你先吃,吃完说。我吃东西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听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的,根本不走心。我和你妈去饭厅等你,你吃完了过来。”
詹千蕊:“不打扰,边吃边听嘛。”
老詹一听,皱着的脸跟着一黑,与纸碗里皱巴巴的臭豆腐,相印成趣。
关键在于,他这边话一说完,詹千蕊手上的臭豆腐就不香了。
然而詹永德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主要是太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吃屎。”
老詹他什么都好,就是有时言语粗俗了些。
生意人嘛,日常和员工伙伴交流,倒也没那么多讲究。偶尔被质疑登不上大雅之堂,还不是因为吃了没文化的亏。
“妈妈,到底怎么了?你俩搞得神神秘秘的,我都要紧张了。”陶醉在臭豆腐中的詹千蕊,毫不知情。
詹妈妈望着女儿光洁饱满的小脸,心里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她走到詹千蕊身侧坐下,抽出张面纸,温柔地替她擦去嘴角的汁水:“不是什么大事情。你听完了,也别太在意。但是,蕊蕊,你要记着,对于爸爸妈妈来说,你永远,永远,永远,都是我们最爱的女儿。”
詹千蕊隐约意识到,他们要说的事情,估计不太好。
她放下手中的臭豆腐,忐忑不安地抓住童洁的手:“ 妈妈,是之前的病复发了吗?”
“没有。“詹妈妈跟詹千蕊促膝而坐,轻轻拍了拍女儿手背,以作安抚。
然后,她将她的双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一个温柔而又不失力量的力度握着:“妈妈的身体很好,你不要担心。“
童洁抿了下嘴巴,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好几回都要说了,可最终还是没有。
三番两次下来,詹千蕊的小心脏,再次提了上去:“妈妈,到底怎么了?!”
“你把报告拿出来吧。“童洁对詹永德说。
詹千蕊转过脸,只见老詹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个白色的长方形物件。
几张A4 纸,被折成了小小的一块。
詹永德一般做事情风风火火,这次将纸展平却做得极慢。
他小心翼翼地把皱巴巴的报告,递到詹千蕊面前。
她正要拿来细看,才发现爸爸根本不松手。
詹千蕊疑惑地抬起眼,老詹面色凝重,胖乎乎的rou脸,在严肃的表情下竟然显示出一丝刚毅。
詹永德郑重道:“蕊蕊,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爸爸。”
他本来就是她爸爸,这话没毛病。
詹千蕊将报告接过来,最上面一行写着“鉴定人”,下面一栏是他们一家三口的身份认证信息。
再下面是一些英文字母,还有凭她目前的知识水平,很难搞懂的某些生物学专业术语。
难道爸妈是在考验自己什么?她要把看不懂这件事,老老实实告诉他们吗?
詹千蕊为难地抓抓脑袋。
她做错了什么,为何要拿这些东西,测验她的智商……
“直接看最后吧。”詹妈妈好心地帮她指出一条明路。
白纸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