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了一丝羞愧,十几郎当,对感情竟然还没一个半百之人来得坦荡。
又或许越经沧桑才越能明白赤诚待人的可贵。
“爸!”
对话被这一声呼喊斩尾,我转过头,与来人四目相对那一瞬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难言的迷惑。
“学长?”
“乔钰?”
我大脑飞速运转起来,须臾间便联想起了在KTV喝酒那天他同梁川一起出现在包间门口的场景,他说他也来找他哥,而乔叔刚才告诉我方息是他继子,加之两秒以前乔钰对着乔叔那声清脆的“爸”……
乔钰姓乔,乔叔也姓乔,方息是乔叔的继子,那晚乔钰去KTV找他哥……
世界真小。
我干咳两声,让梁川先出去,我有话和乔叔单独说。
乔钰也跟着出了去。
同乔叔告别后再在外厅见到梁川,他脸色不太好,乔钰脸色也不太好。
我以为梁川只是还在和我赌气,为什么没有把亲属代表的事和他商量,并没往乔钰这方面去想。
第19章
二度从乔叔那里把卡拿回去以后我也没再动过,梁川依旧勤勉地在大学城商业中心做着兼职,我们靠着那笔丰厚的奖学金度过了一个冬天。
梁川背着我悄悄去办了一张银行卡,里面存了万把块钱,我曾不止一次告诉过他我们的钱在我出来工作以前是够用的,每到这时他总是低着眼睛点点头,在心里盘算下一次该什么时候去存钱才能不被我发现。
除夕的前一天乔钰来跟我拜年,开门时我看到他身后站着方息。二人之间气氛有点奇怪,但我说不出来,一直到我们吃完饭坐在一起聊天,席间搭腔说话的只有我和方息两个人,我才察觉了梁川与乔钰的情绪都有反常。
从进门到现在,无论是吃饭夹菜还是聊天说话,总是方息在单方面互动,他似乎对自己这个弟弟很殷勤,殷勤到了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步。而他的那种殷勤我很熟悉,他在上半个学期一度对我也是这种态度,那时我以为是我自己的性向原因才会多心,后来有次外出聚餐,他一如既往地爱灌我酒,对我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以至于我在中途想联系梁川让他来接我都没有机会。
那晚我喝得烂醉,到最后连起身去厕所都很困难,方息借此架着我往卫生间走,不知道是不是酒Jing麻痹了感官,我只模糊感觉他的手在我腰腹游走,至于那几分挑逗的意味,还是我酒醒后独自回味过来的。
临踏进厕所隔间的最后一步,他都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我抓着最后一丝残留在意识里的清醒让他放我进去。
他没说话,放开了抓着我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另一手却把我的腰扣得更紧了些。
我先是不知不觉中被舔了口耳垂,方息又拿嘴一直贴着我脖子,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像是在等谁来看一样。
乔钰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之前,方息才有了动静。他听见远处的脚步声后倏然抬头,做出一副要吻我的样子,结局当然是被乔钰制止。
我那时脑子迟钝得厉害,任乔钰从他手里把我抢过去,几个来回间唯一的想法就是浑身上下都被注满了酒Jing,动一动就能听见晃动出的水声似的。难受成这样,谁还管他们在吵什么。只是目光游移间瞥见几眼方息的神色,眼底尽是游刃有余的得意,像一个打完一场Jing明算计的商人。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这是一个连笑都绵里藏针的人。
他们争执半晌,最后像是乔钰妥协,和方息达成了什么协议,才得以打电话让梁川接我回家。
那晚梁川看到我时是什么反应我实在没印象了,反正无论如何都没有在我昏睡过去的前一秒看到场景给我的震慑来得大。
梁川扛着我离开,把方息和乔钰留在他身后。我挂在他肩上没几分钟,突发奇想打算给乔钰说声谢谢。
一抬头,我们早就离他俩老远了,只到看得清他们身影的地步。
方息抓着乔钰后脑勺的头发迫使他仰头,不知道吻了他多久。
事后我回忆起那晚零零碎碎的片段,幻觉和现实早就混为一体,我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唯一在心里反复确认的一点是,我最后一眼看到的方息和乔钰,一定是我的梦。
多余的我一直没敢细想,任何一个在那晚关于方息的片段细细琢磨起来都让我觉得有些胆寒。
那次醉酒过后我与方息划清了界限,旁人对自己是否真心相待的事一向是冷暖自知,方息表面功夫做得再完美,我也能拍着胸脯说他对我绝不是喜欢。
凑巧的是自此方息对我的态度也变得不冷不热,一改往常见缝插针的亲昵模样,见了面也不过淡淡打个招呼,我在他眼里一夜之间从香饽饽变成了可有可无的白开水,原因虽不得而知,我倒也对这种两厢情愿的疏远乐得自在。
今夜方息让我又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那副面孔,体贴,绅士,无微不至,不过对象变成了乔钰。后者显然对他的一切举动都持冷若冰霜的反馈,方息给他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