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这样说着,脑子里却回想起江霖和程沐那些亲密的照片,她攥紧了拳头,眼眸里满是恨意。
江霖啊江霖,我治不了你,自然有人治得了。
等我查到那个男人过去的事,你肯定会后悔莫及!
……
……
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现在是夜晚吗?程沐不知道。
他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了,双眼被蒙着黑布,一直在昏昏沉沉间起伏,好像就没有一刻是清醒的。
不知道肖宴瑾给他打了什么药,他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发出声音都很艰难。
害怕吗?
曾经害怕过,只是现在只剩麻木了。
前几天妈妈的死讯传来,他哭得厉害,肖宴瑾却只是将他紧紧抱着,不停在说:“以后你就只有我了,沐沐,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呵,程沐那时候是什么想法呢?
他想死,带着肖宴瑾一起死。
人在陷入绝望之时,想法总是极端的。
肖宴瑾大概也懂,所以某天,他端来了一盘油炸小rou丸,因为之前程沐跟他说过,他最喜欢吃的就是江霖给他做的这道菜。
想到江霖,程沐心里的绝望算是消除了一点点。
可程沐已经许久未进食,这样油腻的菜只会让他觉得反胃,肖宴瑾不管,他只是固执地往他嘴里塞着rou丸,像是疯了一样。
程沐哪里反抗得过他,只能痛苦的咽下东西,紧接着迎接痛苦的性.爱。
肖宴瑾不懂得节制,更不懂得怜香惜玉,怕程沐反抗,他连肌rou松弛剂都给他打过。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一颗温暖的小太阳终究被沼泽淹没,身边围绕着的永远是死亡和绝望,没有人来救他,没有人……
“不要……不要……”
混沌中,身体像是又被人压住了,程沐失声痛哭,猛烈地挣扎起来。
床边的江霖见此丢下文件,扑上去握住了他的手,不停出声安慰:“沐沐,别怕,我在呢,别怕……”
听见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温度,程沐终于从噩梦中挣脱,他不再挣扎,慢慢睁开了眼睛。
程沐双眸被泪水打shi,他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目光空洞无神。
江霖摸了摸他的额头,轻笑道:“已经退烧了,沐沐有没有哪里难受,告诉我,我去找医生,好吗?”
程沐扭头看他,江霖昨晚一夜没睡,又守了他一天,看起来面容憔悴,眼睛里都有血丝了。
“江霖,我想喝水……”程沐声音沙哑,嗓子火辣辣的疼。
江霖赶紧转过去从保温壶里倒了一杯温水,扶程沐坐起来,喂他喝了。
温水润喉,程沐舒服了许多,他靠在床头,江霖问他想不想吃东西,他摇了摇头。
意识渐渐清醒,程沐环视着周围,问江霖:“我睡了多久?”
“不多,现在是晚上九点,也就一个白天。”江霖给他掖了掖被子,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一点。
他没问程沐昨晚为什么不开空调,也没问他为什么要打开窗户,那些不好的回忆,江霖不想他再回忆一遍。
倒是程沐慢慢叹了一口气,看着满脸疲惫的江霖,轻声说:“对不起,又麻烦你了。”
江霖笑道:“我们之间何必说这些,只要你身体好好的,我做什么都开心。”
程沐垂眸不语,对于江霖的言语亲近,他有些不敢回应了。
江霖看程沐的反应,也能猜到他的想法,于是换了个话题:“石佩早上来过,看见你住院她很担心,说如果你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不过现在太晚了,我还是明天再和她说吧。”
程沐嗯了一声,没有多说话,看起来很没有Jing神。
江霖想着他刚醒,肯定还不太舒服,便不再和他搭话,继续沉默地处理工作去了。
半个小时后,洛宣请人送来鸡汤和粥,江霖告诉了他程沐已经醒来的消息,想着江霖肯定没空走开,他这个兄弟可不能坐视不管。
在江霖的劝说下,程沐终于肯吃东西了,不过他胃口不好,一样只吃了一点,不过那都比空腹要好得多。
晚上江霖要守着程沐,就在旁边的病床上睡下了,他忙了一天一夜,现在程沐醒了,他也放下心来,睡得很沉。
程沐睡不着,拿着一本杂志随便看着,半夜他突然想上厕所,也没好意思叫醒江霖,自己慢慢爬下去,问了值班的护士厕所在哪里,就自己摸过去了。
上完厕所回来,程沐一边擦手一边走回自己的病房。
这层楼走廊的灯有几盏坏了,光线不是很清楚,程沐抬头去看自己的病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对面多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人很高大,站在离他病房不远的走廊中央,穿一身黑,背对着他,是利落的板寸发型。
程沐脚步顿住,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呼吸逐渐急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