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程沐在他怀里哭完以后就躲进了书房,他把门反锁了,不说话也不开门,江霖劝了好久,他还是不肯出来。
其实江霖有钥匙,可以随时开门,但他怕刺激到程沐,也不敢贸贸然闯进去。
他不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可从程沐的反应和话语来猜测,肯定也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
现在只有等程沐冷静下来了,他才有机会问清楚情况。
饭桌上的菜都凉了,江霖收拾进冰箱放着,他还劝程沐吃饭,其实自己也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靠在沙发上,旁边是程沐的毛衣,这还是他几个小时前亲自从程沐身上脱下来的。
如果今晚自己没有那么混账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意外了吧。
江霖心里烦闷,从抽屉里拿出许久没碰的香烟,火机都打燃了,可他看着那抹紫蓝的火焰,最后还是把烟塞了回去。
程沐以前就说过,他很讨厌烟味,自从他住进来以后,江霖就再没碰过这东西。
他和程沐还要长长久久地在一起的,这烟,最好还是戒了吧。
凌晨外面又飘起了雪,江霖靠在沙发上,一夜无眠。
早上七点半,他打电话给秘书请了假,让他有紧急的要务再来找自己。
程沐还是没从书房出来,江霖再次敲响了房门,“沐沐,不要再一个人躲着了,心里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我的,知道吗?”
里面还是没动静,江霖担心又着急,说:“沐沐,你再不回应的话,我就要硬闯咯。”
仍旧是死一样的寂静,江霖想着肯定是出事了,拿出钥匙打开门就冲了进去。
房门打开,窗帘被气流吹起,窗户没关,空调也没开,屋里的温度和外面的差不了多少。
程沐蜷缩在小沙发上,嘴唇泛紫,额头却滚烫得吓人,他发了高烧,已经昏死过去了。
江霖骂了一句脏话,抱起程沐冲出了家门。
高烧加胃痛,身体被冻得跟冰块一样冷,单薄的T恤衫下是大小不一的旧伤疤,医生护士看江霖的目光都带着嫌弃。
输上ye,高烧也渐渐退了,只是程沐还没醒来。
江霖坐在病床前,神情肃穆,他握着程沐的手,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
一道道粗细不一的伤疤泛白凸起,在细白的手腕上纵横交错,像小孩子用笔顺便画出的涂鸦。
程沐割过腕,还不止一次。
病床上,程沐脸色苍白,两道秀眉紧锁,连在睡梦中他也不得安宁,没有一刻不是痛苦的。
江霖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出门,来到走廊尽头,冰冷的眼神像是要和窗外的风雪融为一体。
他拨了两通电话,一通是给石佩的,告诉他程沐住院的消息;一通是给洛宣的,他人脉广,他想请他调查一些事情。
打完电话,江霖回了病房,一直守在程沐身边,直到石佩过来。
看见病倒的程沐,石佩忍不住哭了出来,江霖没空安慰她,因为他自己也心乱如麻。
好在石佩很快就冷静下来,大致和江霖了解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咬了咬唇,骂了好几句脏话,最后咬牙切齿道:“都怪那个畜生!”
江霖趁机问:“你说的是谁?”
石佩抹着眼泪:“除了肖宴瑾那个王八蛋,谁还能做出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看江霖还想追问,石佩赶紧道:“我说过的,有些事情只能由沐沐亲自告诉你,你不用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我知道。”江霖点头,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攥得死紧,“我不问程沐的事,我只是想知道,当初杨白的死,不是自杀这么简单,对吗?”
听他问起这个,石佩蹙了蹙眉,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杨姨为什么会跳楼自杀,她明明是很坚强的人,也很爱程沐,怎么会舍下他独自离开呢……”
江霖抿了抿唇:“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也不是……”石佩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程沐,垂眸道:“当初警方怀疑过程沐的继父肖行远,因为他的发妻也是从那栋楼跳下去摔死的,可程沐站出来为他作证,说肖行远和杨白感情和睦,绝不会害她。”
“程沐是杨姨的亲儿子,他愿意为肖行远说话,况且警方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就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只当是一个巧合,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江霖听话她的话后沉默了许久,然后对她点了点头,诚恳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谢我。”石佩叹息道:“你要是对沐沐还有那份心的话,就好好待他,就算你以后知道真相不愿意跟他好了,也请不要再伤害他,他这些年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江霖没有给石佩太多花言巧语的承诺,他只是说了一声好。
不是不敢做保证,而是需要他承诺的那个人,还没有醒来。
半小时后,洛宣来了医院,手里还提着早餐。
“喏,秘书亲自嘱咐我一定要看着你吃的,别